第82章(2 / 2)

听着秦朔的剖白,秋桂心中既无奈又欣喜,秦朔幼年时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浮现。原来,无论世事易移,无论坐拥何等的权势,她的九爷永远还是那个天真和善的小九爷,永远对所有人保持着最大的善意,永远愿意给生命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愿天下如您所愿。”最终感性超越了理智,秋桂依然选择义无反顾地遵从秦朔的选择,送上最美好的祝愿。

时间一晃而过,寒冬过去,暖春降临,大地复苏,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整个大凤朝都陷入了一种欢欣的气氛中,前些年的动荡阴霾似乎渐渐散去,一切都在向着稳定繁荣的方向前进。

在一个春风和暖的日子里,大凤皇朝迎来了皇嗣的诞生,初为人父的仁惠帝向天下宣告,“此乃朕之第一子,取名为嗣。”

嗣,接续传承之意。

红彤彤的小婴儿不过两个巴掌大小,瘦弱的肩膀上却担负起了一个皇朝的传承重任,福祸难料。

第127章

“嗣?”收到上京城来的最新消息, 秦朔陷入了无言的沉默,心中思量着这个“嗣”字的分量, 看来皇帝真的非常看重秦家的这个孩子啊, 竟然将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捧得这般高。

明明不是中宫嫡子,却顶着“第一子,堪为嗣”的光环, 这真的不是捧杀么?真的不是要将八姐母子二人树为靶子吗?

秦朔捏捏鼻梁,又问, “八姐情况还好?生产可还顺利?”

“一切都好。”一旁的秋桂回话, “八小姐自幼习武, 身子底好,生产非常顺利,小公子的身体也很棒, 哭声嘹亮, 一听就是个中气十足的。”

“嗯。”闻言, 秦朔点头沉思片刻, 尔后嘱咐道, “如今八姐风头如此之旺,恐怕要着人眼球了,上京城那边给盯紧些,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树大招风,八姐和小外甥如此风头,不谈苏皇后与苏家什么反应,便是后宫中的其他女子也会嫉恨不平的。

“九爷放心。”秋桂回道, “倘若九爷实在忧心, 我今日便启程回京, 亲自盯梢着。”

“这倒也不必了。”秦朔摇头笑道, “八姐.....”

“八姐她也不是个吃素的。”

上京城里风云变化,倘若秦朔依旧将秦清和当做幼年时那个天真又冲动,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儿,那秦朔才是真的天真。走到如今这一步,八姐又怎么可能是个没有算计的呢。

“咱们帮忙盯着点就是。”秦朔继续道,“清河这边如今可离不得你。”

说到这儿,秋桂也忍不住笑了,“江小姐可真是个有趣人儿。”

“看来秋桂与她很投缘啊!”见秋桂难得的乐呵模样,秦朔忍不住揶揄道,“便是假戏真做也未尝不可啊。”

“九爷惯会胡说八道!”秋桂难得反驳秦朔。

“掀翻江氏行动计划”按照江则初的设想稳步推进着。先是秦朔这边用八匹骏马拉着两座金山,又带上万人军队,浩浩荡荡、敲锣打鼓地往野渠县去,扬言要求娶江氏嫡女。

江家当然不许,只当秦朔这个霸占长芦的土匪是在羞辱江家。赶着江家与苏家议亲的关键时刻来这么一出,不是羞辱,不是威胁,那还能是什么?!

“那土匪定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江耕年得知消息后,顿时阴谋论了,“是个人都知道咱们江家是什么样的门第,怎会将女儿嫁与一个土匪?便是皇帝咱们也瞧不上的。”

“那土匪竟然搞出这般大的架势求娶,恐怕是怕江家与苏家联姻后势力大涨夺回长芦,故而故意来捣乱的!”

“届时江、苏两家联合失败,他又能趁机以江家拒绝嫁女为由,南下进攻清河。”

一环套着一环,步步为营。江耕年自以为看透了一切,看透了长芦土匪的阴谋诡计。

“这可如何是好?”江母忧心忡忡,“莫要坏了初儿的名声啊!”

瞧着自信满满的父亲,又看看担忧得快哭的母亲,江则初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尔后迅速进入状态按照自己的剧本开演。

“可是....阿爹。”江则初眉头轻蹙,娇弱得宛若被雨露沾湿的小白花,“那土匪可是拉了两座金山来求娶,瞧着.....瞧着要比苏家还要心诚些的。”

“不过是些黄白蠢物,与苏家百年风仪相比,算得了什么!”江母连忙开腔,唯恐女儿糊涂被金银钱财迷花了眼、昏了头。

“可是......”江则初忧心道,“女儿听闻如今家中不是出了些困难么,因为那个叫毕胜男的。”

被江则初这么一提醒,江耕年面上一顿,心里有些不痛快,可又说不得什么,毕竟女儿说得是真相。

百年江氏接连不知被哪儿来的两个野小子欺凌,先是失了长芦县,后又丢了清河市场。这倒也罢,毕竟都是清河内部的事情,大被一盖也算掩去了。可那苏家着实欺人太甚!

在江家眼中,苏家不过是个弃家而逃的没脚蟹,如今不过是攀上了皇家这才腰杆子硬了起来。江家放低姿态与苏家联姻已然是委屈了,可这苏家还拿着架子,聘礼还不如一个土匪给得多,那不是瞧不起他们江家吗?!

不知不觉中,江耕年的思维已经被江则初带跑了。

“阿爹,我观这苏家着实不是良配。”江则初柔声道,“那苏洛虽是皇后亲弟,如今还是个伯爵,可是.....皇后无子啊,那秦淑妃才是风头正盛。”江则初说这番话的时候秦清和还尚未生产,可是任谁都看出了中宫位置不稳。

“阿爹,咱们也不要委屈求全。”江则初继续引导,“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可不是咱们江家要求着苏家,我观局势,恐怕是苏家要掉过头来求咱们才是!”

江则初的一番话令江耕年思路清晰起来,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板着,黑着年训斥道,“这些事该是你个闺阁女子该过问的吗?还要不要脸皮了?!”

“阿爹心里自有成算,你好好去绣嫁衣便是!”江耕年将江则初训斥一通后便拂袖而去,紧接着便去了前院召开手下商议事情。

紧接着的一切都如江则初的“剧本”一样发展着,江耕年接着秦朔的两座金山反制苏家,言语间没了嫁女联姻的紧迫劲儿,苏家却一下子热火起来。

就如江则初所预料,如今的苏家情景着实算不得好。中宫势弱,苏太傅被皇帝忌惮,苏家也急需一个强有力的外援。江家显然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几番拉扯谈判下来,苏家终究是提高了筹码,提出以江南地区的万顷良田为聘,迎娶江氏嫡女。

“嗤!谁要他的良田啊!”如此结果江则初却不满意,那和清河隔着千山万水的田地远不如真金白银来得实惠。

“也不是全然无用。”彼时秋桂被秦朔派到江则初身边,配合江则初行事。

秋桂捡起江则初丢在一旁的田契,笑道,“真搬了两座金山来,咱们也带不走。倒是这田契携带方便也好脱手。”

“也对!”江则初一下子明白了秋桂言语中的意思,眼睛闪亮亮地看着秋桂,“秋姐姐,这还就要麻烦你了。见着有份,届时我份两层利给你!”

紧接着就如秋桂所言,两座金山难以悄摸摸运走,可是一叠子田契却是极其容易偷梁换柱的。等到苏家迎亲的队伍抵达清河时,新娘子已经和厚厚一叠子的田契一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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