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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 2)

“立刻传书石安让他着人在崇阳城布下眼线,方才的话你该听到了。”

季玉朗指的自然是方才房内他与朱怀璧争吵的内容,习武之人五感发达,屋内说的话他们自然都听得到,更何况师徒俩吵得那般激烈,苏拂接下命令,却见自家主子径直往外走,“您去哪?”

“不许人跟着,我一个人走走。”

第四章 试探

一时气闷出了门,但季玉朗也不知自己想去哪里,他只是发完邪火后不知该如何面对朱怀璧,外面天渐黑了,只是小城的夜市依旧热闹非凡。

漫无目的在沿途街上乱逛,两旁小贩的吆喝声依稀听得见,却半个字没听进去,偏生心中郁结之时遇到最不想遇到的人。

“诶?!季兄!”

青衣双刀的青年正陪着妹子和挚友采买,视线一瞥竟看到了季玉朗,见对方没有理会,便凑近打招呼。

习武之人对周身异动都十分敏感,这本也是常事,但似季玉朗这般下杀招的却是极少。廖云书后撤一步,上身微仰躲过了那把封喉的利刃。

“季兄好身手!”明明险些被人一刀毙命,青年面上却没有半分愤怒之色,反倒满是欣赏之意。

倒是同行的挚友和妹妹担心地跑过来查看,廖云婳上下细打量了几番终是没有压制心中的怒意,质问道:“你这人怎么动辄就要取人性命?!”

“我不习惯人近身。”季玉朗收了那柄薄刃小刀,他看得清楚,廖云书轻松闪躲掉了他那一刀,神情也不见半分惊惶。

“舍妹也是关心则乱,倒是要请季兄莫怪。”廖云书拍了拍妹妹的手示意无事,便转回来和季玉朗攀谈起来,“季兄一个人?怎么没见朱前辈?”

“……”廖云书三句话不离朱怀璧,却是季玉朗此刻最不想听到的,问了数遍才敷衍答了一句,“师尊在客栈歇着,我出来随便逛逛。”

“原来如此,在下初见便觉得季兄身手不凡,方才一见果真如此。”其实比起锋芒毕露的季玉朗,廖云书对他那个神秘的师傅‘朱三’更感兴趣,只是此刻他也强求不来,“季兄想必也是随尊师来赴武林大会,既是有缘,不若我们结伴同去。”

他这般热情倒教旁人不好接他的话茬,廖云书身旁一直没说话的青年开口‘解围’。

“帛文,这位季兄弟既是随师长来的,怎能这般随便应你?”

“啊!抱歉、抱歉,见到季兄这般的高手一时兴奋,莽撞了,还好有戚哥提醒。”被人提醒一句,廖云书深觉方才唐突,便改口道,“季兄不妨先回去问过朱前辈,我们就住在东街的广岳楼天字房,后日才动身,朱前辈若是有意同行可随时派人来与我们说一声。”

季玉朗无心和廖云书多说什么,简单应了句便和三人告辞,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左右他也是随便走走,目的地是哪里并不重要。

待人走远了,廖云书歪头看了眼身边的人。

“戚哥怎么看?”

“有些本事在,他那一刀出手极快,恐怕实力并不低于帛文你,只是人看着不好相与。”宁丹戚思索了一下,中肯地给了评价,大抵和兄妹俩差不多。

“宁大哥也这么想的吧!”廖云婳对宁丹戚那句不好相与深有体会,“这人见了我们两次,次次摆张臭脸,也不知是哪家教出来的。”

“戚哥可有印象?”提起这个,廖云书也同样疑虑,兄妹俩同时看向三人中见识更多的宁丹戚。

男人想了想摇摇头。

“依稀听过有这么个名字,只是一时实在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的。”

“或许是季兄没怎么在江湖上露过面,戚哥见到那位朱前辈想必会有印象。不过客栈那边还是劳烦戚哥派人盯着些,我猜…季兄应当不愿与我们同行。”

“好,教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有些好奇了。”他与廖云书兄妹碰面,整整一两个时辰,他这位好友几乎句句不离那姓朱的神秘前辈,搞得他也来了兴致,方才见识到了季玉朗的身手,自是对他师父多了些兴趣。

季玉朗压根没打算和朱怀璧商量,如今问刀楼是他做主,何必再去请示对方的意思。回了客栈,被手下告知客栈掌柜给他们换到了上等客房,缘是因为他方才那一闹,苏拂又带人门神似的守在门外,着实把这些平头百姓吓得够呛,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客商退了房,那掌柜也不及多想赶忙就将客房换了,只盼着季玉朗一行别砸了他这小店。

“咳咳、咳……”

“药还有些烫,楼主慢些。”

甫一接近客房,屋内的交谈声传入耳中,季玉朗推开门,看到苏拂端着药送到朱怀璧嘴边,眉头一皱下意识就开口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苏拂惊了一下,手中的药碗一晃,药汁便洒了些出来。看到药汤不仅弄脏了朱怀璧的衣裳,还溅到了脸上,苏拂赶忙端着药汤退开几步告罪。

朱怀璧抹去脸上的药汁没有说话,苏拂忙解释道:“主子,楼主方才气血凝滞,属下怕出事便去请了大夫……”

“他是手断了要你来喂?!”季玉朗也不知道自己这股邪火究竟是冲谁发的,苏拂这趟出来,只要涉及朱怀璧的事,似乎做什么都不对,“药给我,还不滚去买件新衣。”

“是,属下立刻去办。”

“他倒是关心你。”季玉朗端着药丸坐在朱怀璧面前,阴阳怪气说了一句,“不过现在只能我来喂你了。”

“托你那一脚的福,我险些去见阎王。苏拂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跟着你这样喜怒无常的主子也是遭罪。”

“问刀楼如今是我的囊中之物,我想如何就如何,你也没资格置喙。”季玉朗将药碗递到朱怀璧嘴边,冷笑一声,“我可不是游淮川,不会任由几个奴才翻了天。”

这句话指的是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季玉朗今日三番两次揭朱怀璧的旧伤,句句戳人心肺管子。

“说起来,方才出去又撞上了四方门的人,那位小少爷还对师尊你念、念、不、忘啊!”他刻意曲解了廖云书的意思,阴阳怪气提起这件事,“只可惜我们明日就动身了。”

“呵。那玉郎要不要和为师打个赌?”

“赌?师尊如今还能拿出什么来当赌注,自己嘛?”

他说着伸手去触朱怀璧脸颊,却被抬臂挡开。

手顺势下滑捧起朱怀璧垂在胸前的长发,反被对方立掌直切肘部。

季玉朗手腕一翻,反拿住了朱怀璧手腕,借力把人往怀里带,孰料对方并不抽手,反而化掌为拳直击自己胸口,他只得另起一掌拍开,化解那一拳的力道。

二人不带丝毫内力,单是手上攻守博弈,一来一往,难分伯仲。最后赌约之事自然是不了了之,季玉朗到底是没有应赌约一事,即便此刻问刀楼已是他掌中之物,但面对师尊时,他仍有一种无法完全把控的危机感。

次日他们一行天刚亮便动身,可才出了城门就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季兄!”廖云书一身青衣不改,双刀挂在马背的行囊上,见季玉朗一行牵着马出来,把缰绳往身旁侍从手里一丢便径自迎了上去,“朱前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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