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第七书>恐怖>怀璧其罪> 第8章

第8章(2 / 2)

“庄段飞是……”袁步明本是如往常一般想说给自家少爷听,却忽听得身后人声传来,替他先说了出来。

“蛇剑万梓良的亲传弟子,确实许久未在江湖上见到他人了……”

第十一章 血案疑云(一)

“朱前辈!!”

来的人正是方才醉过去的朱怀璧,他脸上还带着些许醉后的晕红,一手拎着个白瓷酒壶走到廖云书身边,步伐却稳。

廖云书唤了一声,很自然得和对方说起话来,什么蛇剑、庄段飞转眼便都忘在了脑后,“季兄的刀着实厉害!前辈师门都使的是这种长刀吗?”

“苗刀取刀、枪二者之长,杀人破阵皆是利器。”其实照理讲,江湖中人都忌讳旁人打听自家的典籍秘密,尤其是这种所使兵器异于常人的,本就是各家的不传之秘,但朱怀璧喝了酒,侧过头微眯着眼看廖云书,毫无忌讳便说了出来。

“确实。还是我孤陋寡闻,在西南多年竟未见过这苗刀。”四方城地处西南要塞之处,那里有不少南蛮苗人,廖云书十七年间竟未见过一次。

话音方落,便被朱怀璧轻拍了拍后背,他抬头看向男人。

对方大笑了几声解释道:“小少爷,苗刀因其刀身修长,形似禾苗故得此名,可不是南苗的兵刃。那刀原是北境抵御蛮族劫掠时拼杀断马用的。”

“原来如此。可江湖比武不比沙场御敌,若是恰好在窄巷或其他局促之所动起手来,这苗刀岂非成了累赘?”

朱怀璧闻言,似乎认真想了想,随后一歪头,神情认真说了一句,“那就跑呗。”

廖云书听楞了,在江湖人之中只有不敌才会选择逃跑,他似乎没想到朱怀璧这般干脆地说出跑这个字,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各家兵器自有优劣,哪有一劳永逸的。”朱怀璧神情不似作假,他喝了口酒,似乎丝毫不觉自己方才的话有何不妥,反问道,“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

“这……自然是命重要。”廖云书还是犹豫了一下才答道,但转念一想江湖人亦有视颜面名声搞过自身性命的。他二人谈得热闹,说笑声传到季玉朗耳中,激起心中一阵烦躁。

庄段飞更是抓准机会,手中软剑似蛇般从他的刀风间灵巧划了过去,直击季玉朗胸前薄弱之处,局势忽得一变。

“季兄以一敌二似乎略有不敌,前辈不去帮他吗?”

朱怀璧歪头看他,笑着答了一句:“我又打不过。”

廖云书复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偏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敢继续往下问,转而看回战局之中,却突然眼尖看到对面隐隐闪过一丝银光。

“危险!”待他看清之时,宁常白已持剑向季玉朗刺去,而庄段飞软剑此时缠住季玉朗手中长刀,叫他无法收刀回防。

刹那间,一颗幽绿玉石自廖云书耳畔擦过,直击偷袭之人手中长剑。

灌注内力投掷的玉石撞上剑刃,不堪其负碎裂成无数碎块,有些朝着宁常白的脸和眼睛飞散开来,他下意识闭上眼别开头躲闪,但仍是被碎裂的石块划伤了额头和脸颊,季玉朗得以喘息之机,单手托在刀柄末端一推,借力向前一刺。

那苗刀融合刀枪强处,较寻常单刀更注重撩刺,其势如破竹,逼得庄段飞大惊撤手,那柄如蛇的软剑也倏地退开。季玉朗双手持刀一挥,带着千钧绞杀之势将近身的宁常白逼得狼狈后退。

以一敌二,不处下风,固然是季玉朗武艺卓然。但仅凭一颗石头,便扭转了双方优劣势,廖云书侧头看向仍有醉意的朱怀璧,内心却是思绪万千。

季玉朗的刀法越发狠戾,刀刀都奔着取人性命去的,若不是庄段飞在旁边绊住他,只怕宁常白已死了数次,廖云书也取了刀加入战局,却并不是为了帮季玉朗。

他一边帮季玉朗挡去庄段飞的攻击,却也替宁常白挡下了致命一击,用刀背将人推开。

“季兄!莫要冲动!”苗刀压到自己面前时,廖云书双刀交叉格挡住了,二人快速对视一眼。

双手旋刀,化解了压劈的力道,四人的乱局转瞬变成了两个晚辈的较量。廖云书对于季玉朗拿他出气的行径并不意外,但他同时内心也期待和对方交手,故而并未多加质问,而是全身心投入与季玉朗的对战之中。

两派刀法截然不同,那长苗刀在季玉朗手中舞得虎虎生威,而廖云书的双刀则像一面坚固的盾牌,谋定而后动。

二人实力在伯仲之间,一时难分上下。

然而庄段飞和宁常白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们虽插不上二人的较量,却一直伺机观察等待下手的时机。

铛!铛!两声传来——

只见两个白衣少年立于场中,正是他二人方才及时出手阻止了庄、宁二人下黑手。

大的看起来年长些,稍小的那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是丝毫不惧对方投来的敌视视线,年长些的青年微蹙着眉,一副十分老成的口气肃声斥责道:“二位皆是前辈,若是比武应当光明正大,偷袭害命实在令人不齿!”

他说话当真半点不留情面,字字珠玑,教那二人反驳不得。

“耿少侠,此事乃我两家血仇,还请不要干涉。”庄段飞收了剑,即便对着斥责他的少年仍是十分客气。

那耿姓公子沉思了下转而看向廖、季二人道:“敢问二位兄台,前辈所说之事可为真?”

稍小的那个少年此时回身一剑挑开相交的双刀,旋身挡在季玉朗与廖云书中间,有些孩子气得一跺脚,质问道:“你们怎得还打起来了?”

“与你何干!”季玉朗挽了个刀花,反手持刀横在胸前。

那白衣少年皱眉怒道:“你这人好没道理!”

朱怀璧看他这架势,心中便有了计较。他伸手拿过方才临时放到苏拂手中的酒壶,在手中颠了颠试试力量,抬手将酒壶猛掷而出。还因为过于用力,人往前踉跄了两步,所幸被身边人及时拉了一把才没向前栽倒。

那酒壶同方才击退宁常白时的不同,不偏不倚正好砸了季玉朗向前挥旋而出的刀尖,将他那一击的势头压灭,而被打飞的酒壶不偏不倚整个砸在了宁常白的头上。

酒壶碎裂,鲜血混着淳白的米酒自他头顶流下,这一砸倒是让在场诸人都看愣住了。

“朱怀璧!你!”回过神的季玉朗想也没想怒斥出声,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正攥着朱怀璧的手臂,两人贴得十分近。

“爹?!”廖云书看到那男人先是一愣,随即便猛听得身边季玉朗怒吼,他才得以知晓朱前辈的名姓。

年长的那个白衣青年听到朱怀璧三个字,神色一沉,思索片刻收了剑,越过其他其他人走近了些,拱手朝观战的那二人微微躬身道:“原来是问刀楼的朱楼主,失敬。”又看向先前扶朱怀璧的那高大男人略一点头,“廖门主许久不见。”

那男人比朱怀璧还要高壮些,一身玄衣,眉目冷峻。

“耿少侠愈发有盟主昔日之风。”与白衣青年寒暄两句后微侧过头看向朱怀璧,确认似的反问一句,“赤婴朱三?”

“廖门主,久闻大名。”朱怀璧笑着抽回手,大抵是还醉着,一时没站稳还多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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