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进去,不然我要踹门了。”粗鲁而强硬。“你觉得这能拦得住我?”
来者不善。
卢箫对房子的装修心里有数,知道这男人一脚能把门板踢裂。而门板一裂,便要花钱修缮,而现在这年头,所有人都没闲钱修缮房子。
她实在想不起这人的脸,也不记得最近得罪过谁。世州的执法人员也都是穿军服的,不会这样随便。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现在不处理好这男人的问题,以后他可能频繁过来骚扰,家里又全是女人,隐患太大。
于是,卢箫便打开了家门,想尽可能与这位不速之客和平沟通。
可门一开,那男人便冲进来,举起了枪。
“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这句话目的很明显:抢劫。
而仅凭他拿枪的这一个动作,卢箫便能辨认出这男人是士兵。奇怪的是,他孤身一人,周围没有更多士兵出现的迹象。
是世州士兵吗?为了捞油水,偷偷过来洗劫民宅?她心里恨得牙痒痒,只能感叹世州军队内部的管理越来越松散了。
卢箫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那个大胡子男人:“你们去年年底来过了,我们家值钱的东西都被你们抢走了。”
“我们?世州佬来捞过,我们可没捞过。”
卢箫愣了,反应过来后,她瞪大眼睛:“你是旧欧士兵?”看来脱离军队太久了,她一时之间竟没区分出这人来自旧欧军队。
“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灭口。”那士兵冷笑一声,枪口继续指着卢箫。
“逃兵。”卢箫没有回应,只是狠狠吐出两个字。她实在不明白,这士兵怎么有脸既当逃兵又来抢劫民宅的。
忘却了已久的恨意重回心间。那是对战争的恨,并在那一刻集中到了一个无耻的逃兵身上。
士兵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呵呵,反正我们要败了,不当逃兵才是傻子。现在,乖宝贝,去打开那里的保险柜。”
在他的眼里,卢箫只是个普通女人,没有丝毫威胁。一个穿着睡衣,身材纤瘦,长相温婉的东亚女人。
他大意了。
卢箫高举双手,带着那旧欧逃兵走向客厅角落的保险柜。
“你要是实在太饿,我可以给你些粮食。但我的钱需要养活八口人,你要是拿走了,我们就没有活路了。”声音尽可能保持着平静,却越来越冷。
身后的男人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没有资格。”卢箫垂下眼,四肢开始积蓄力量。
“知道就好。”
下一秒,卢箫直接侧倒到地上,同时一个翻滚抱住士兵的腿,将他拽到了地上。
整个过程豪不拖泥带水,比闪电还快。
她可曾是全世州最优秀的猎犬。
士兵手中的枪飞了出去,并且直接被甩到了门口。面对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一开始就没有真想开枪。
士兵反应过来了女人的反抗后,决定用绝对力量压制她,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过这女人。
很快,卢箫的胳膊肘便钳住了他的脖子,蛇骨刀抵在他的腰际,透过薄薄的T恤衫压进他的皮肤。
那个士兵慌了,但即便在这样的情境下,他也死要面子不想示弱。
他尽量维持平稳的呼吸:“你是谁?”
“我曾经是世州军人。”卢箫一字一顿地回答他,想通过这种警告让他知难而退。
“那你怎么会像条狗一样苟活在这里?”士兵丝毫不怕,他依旧不信一个女人敢伤害他,即便知道了这女人是世州军人。
男性生来的自信让他自主区分了军人和女军人;而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他后来的言语逐步激怒了卢箫。
“不关你事。”卢箫尽全力抑制着想揍人的冲动。大家都是文明人,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拳头沟通。
男士兵不以为然,言语越来越挑衅,丝毫没有败将应有的态度。
“呵呵,你也是逃兵。”
听到这话,卢箫的胳膊条件反射般猛然收紧,无意识间将那男人勒得一阵咳嗽。
“我不是逃兵!我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但你现在在这里,就是逃兵。我们谁也不比谁高贵。”他一边咳嗽一边说,气都喘不出来了。
“我不比你高贵,但我不是逃兵,我只是被你们绑架到了旧欧,然后回不去了。”胳膊肘勒得更紧了。
卢箫知道不该和这人理论,可她怎么也控制不住。就好像即将兽化的蛇人,怎么也控制不住破皮肤而出的鳞片。
“一个下贱的俘虏……没资格……说我……”
下贱的俘虏。
一句话,令卢箫理智尽丧。
你是一个看无耻的墙头草,一个私闯民宅的强盗,一个欺凌妇女的孬种,有什么资格这么评判别人!我成为俘虏,是因为我曾浴血奋战过!
过去几年内所有硬吞下去吐不出来的委屈,瞬间全部爆发。即便已经回归平静,但伤疤一直都在,从未愈合过。
几分钟内,卢箫化身成了一条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