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晗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忍俊不禁地接受了这个说法,甚至还拍了拍沈遇的肩膀,同情道:“是不是没打过?”
沈遇悲愤点头。
“记得打狂犬疫苗。”
“是,的确是狂犬。”沈遇咬牙切齿。
砰——
宋意忍无可忍,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说谁是狗呢!”
沈遇一脸疑惑:“我说我跟狗打架,你激动什么?”
“沈遇,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有意思吗?你还是初中生吗?”宋意忽然站起来,越过吴晗的头顶,揪着沈遇的衣领站起来。
沈遇抬手握住宋意的手腕暗自使力,“姓宋的我警告你松手,我不打Omega!”
宋意瞪着沈遇怒目而视,两个人隔吴晗对峙,谁也不肯先松手,直到……
沈遇的余光瞟到宋意颈侧那颗秀气好看的朱砂痣。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宋意一直有那颗痣吗,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过?但是,她怎么又好像觉得这颗痣有点眼熟……
“你们俩要干什么,我的两位主演,第一顿饭就要掀桌子?”吴导终于忍无可忍。
宋意先松了手,然后吴导看向沈遇,沈遇这才如梦初醒,她赶紧松手,发现宋意瓷娃娃一样白的手腕上,被她攥出了触目惊心的红痕。
那抹红……
吴晗按着两个人坐下,席间鸦雀无声,好好的一顿破冰宴被搅和成这样,一桌人飞速飞快吃完,谁也没敢再说话。
宋意很过意不去,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不过是被沈遇阴阳怪气几句,怎么一下子就爆发了呢?她和沈遇认识这么多年,沈遇的垃圾话她听得还少吗?
站起来揪沈遇领子的那个瞬间,宋意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有任何的缓冲,愤怒的情绪一下子到达了顶峰。
难道真像陈念说的那样,她这么情绪化?
宋意偷偷抬眼去看沈遇的反应,发现沈遇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确切的说,是盯着她的脖子看,宋意颈侧那个被沈遇亲过无数遍的朱砂痣一下子热起来。
流氓!
宋意一眼瞪过去,但是沈遇完全无知无觉,她完全傻了一样。
她满脑子都是宋意脖子上的朱砂痣,和手腕上红痕。
沈遇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她脑海中出现了些破碎的画面,红痕、朱砂痣、和宋意情动的脸。
怎么可能呢!她绝不可能看过宋意这种模样,她和宋意对上除了掐架就是掐架。
但问题又来了,情.色和宋意这张万年性冷淡脸组合在一起仿佛天方夜谭,她做梦都不可能做这样的梦,如果没有现实依据,她脑子里怎么可能拼凑出这样的画面。
沈遇忽然如遭雷劈,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丢失了一个晚上的记忆……
难道……万一……有没有一种可能……
沈遇的私生活其实很干净无聊,唯一超脱她掌控之外的只有那一夜,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一夜的人是宋意……
不可能,绝无这种可能,如果真是宋意,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天堂和大天使们一起打麻将了,宋意绝对会一刀捅死她的。
沈遇一边这样自我开解,一边又忍不住视线总往宋意身上飘。
该说不说,宋意那颗朱砂痣看多了还真挺勾人的。
吃完饭往片场揍的路上,沈遇终于还是忍不住抓心挠肝的纠结,缀在宋意身后不远不近地跟了一路,酝酿着该怎么问出口。
虽然很离谱,但还是要问的,不问清楚的话她像是有一根钉子横到胸口一样,一想到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和宋意睡过,那她这辈子都不用再睡觉了。
一睡着就会被吓醒的程度。
“宋意……”沈遇左顾右盼见宋意落在了人群的后面,偷偷用只有她和宋意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叫她。
宋意加快了脚步,几步就把沈遇甩在后面。
重新回到吴导旁边之后,宋意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沈遇踮着脚还往她这个方向瞄。
妈的这个变态!
终于回到片场,宋意躲了沈遇一路,但最终还是躲不掉的,吴导习惯每次开拍的第一天都一定要把主角的最后一场戏拍出来,或许成功人士都有某些方面的迷信。
宋意从化妆间出来,她身上的制服上蹭着不知道哪里沾染的灰尘,眼下加重了乌青,嘴唇苍白干裂,带着血痕。
这场戏是冉墨和郁容的最后决战,冉墨追着郁容到了天台,郁容站在拆到一半的旧居民楼顶边缘,瞧着楼下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忽然转过身,面对着冉墨黑洞洞的枪口。
灯光摄像就位,宋意举起冉墨的手.枪,吴导喊了Action。
冉墨紧盯着面前的郁容,双手握住的手.枪瞄准郁容的心脏,一分不曾移开。她一步一步上前,皮鞋底缓慢地碾压地面,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很稳。
她已经完全认识了郁容的两张面孔,这个人把警局上下耍得团团转,甚至她并肩作战的战友就死在这个人手上,她不会再让郁容逃脱了。
郁容的身后,是数十米高空,天台的栏杆还不及她的腰,烈风卷起她的头发,她只要重心再往后偏移一点,她就能获得永久的自由。
冉墨在逼近,紧抿的嘴唇苍白干裂,她知道那里曾经是多么柔软。
“冉墨,我就在这里。”郁容双手张开如同拥抱的姿态,对着冉墨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C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