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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 2)

“我没有!”方棠恼羞成怒道,“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怎么醒过来就要嫁给你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栗家做了什么手脚!”

栗延臻一笑:“喝多了?难不成编修大人每每喝醉,都要对人投怀送抱?”

方棠骂道:“你放开,给我出去!”

栗延臻却不理他,忽然压了下来,鼻尖碰到方棠的脸,吓得对方剧烈挣扎:“不要,不要!”

他想起在宫里听人说的那些传闻,说栗延臻在床上要把人折腾死的,再好的身子骨,也经不住这头狼一样的少将军彻夜不眠的摧残。方棠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将要被如何对待,就吓得面无人色,仿佛三魂丢了七魄。

洞房外,婵松听到里面的动静,有些诧异,问旁边的丫鬟:“什么声音?”

丫鬟静静听了一会儿,掩口笑道:“少公子年轻气盛,少不得要激烈些,无妨的。”

第3章 虚情

方棠觉得自己正在遭受人生中最大的磨难,比刀架脖子还恐怖的是,眼前这个正压在他身上解开自己婚服的人,就是他的新婚夫君——佞臣栗苍的儿子。

“不……不要,不要……”

方棠的求饶声很软,完全没了刚才那股凶巴巴的样子。他眼角快沁出泪来,徒劳地挣扎着,声音断断续续:“放开我,放开……”

栗延臻十指锁住他乱挣的双手,很危险地逼近:“编修大人怎么这就不愿意了?陛下把你许给我,都进洞房了,你还要悔婚?”

方棠有种预感,自己这下是真的大祸临头了。他战战兢兢地被栗延臻豺狼虎豹一般的目光审视着,感觉那如锋芒利刃的视线是真的在一层层剥开自己的衣裳,正顺着内室里大红喜烛烧出的蜡油味道,钻进他衣领和皮肤里。

“洞房吧。”

栗延臻说着,直接撕下了方棠婚服的外袍,方棠一僵,感觉有冰冰凉的东西落在他颈侧,顷刻间一动也不敢动。

是嘴唇,栗延臻的嘴唇贴着他脖子,像是一个吻,虽然一触即分,但方棠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唇瓣上的纹路,真的贴在了他肌肤上。

方棠很快回过神来,刚要继续挣扎,忽然听见栗延臻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了句:“夫人,不要动,隔墙有耳。”

方棠不明所以,却适时地停住了挣扎,双目定定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他声音很低,贴着栗延臻的耳朵,隔着一层红色的幔帐,就仿佛是一对亲密鸳鸯在交颈密语。

“我父亲让人今晚盯着我们两个洞房的动静。”栗延臻说,“想活命就不要闹,他怀疑你是陛下安插在我府上的眼线,若是知道你我之间并无半点夫妻情分,你反而……”

他说着,伸手翻开方棠的袖子,抽出那把短刀:“反而在新婚之夜拿着刀想要刺杀你夫君,你八成熬不到明日的芙蕖宫大婚,就被人发现横尸护城河了。”

方棠哆嗦了一下,依旧是强作镇定道:“我并非陛下眼线,只是不愿与你成婚,无他。”

栗延臻瞧着他,许久才轻轻笑了一声:“可你已经是我夫人了,咱们两个闹出这么大动静,外头扒窗沿的人早就听了去了。明日我回禀父亲,说与夫人恩爱相合、鱼水交欢,他就不会杀你了。”

“滚!”方棠听得面红耳赤,“从我身上下去!”

栗延臻似乎也觉得甚是无趣,依言从他身上翻下来,坐到床边:“我给你带的点心,吃了吧,我不动你。”

方棠这次真的不敢轻易信他,坐起来缩到床角,警觉地盯了栗延臻半晌,终于慢腾腾地下床,一步步朝着桌子挪过去。

栗延臻真就没再碰他,而是起身熄了两盏烛火,说:“暗一些,外面的人才以为我们睡了。”

他带来的点心确实好吃,方棠吃起来就忘了停嘴。栗延臻看他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

方棠:“!!!你做什么?!”

“调戏我夫人。”栗延臻说得理直气壮,“不让我洞房,摸一摸也不可以吗?”

方棠气得拂袖,坐得离他远了些,继续吃面前的点心。

“我在婚书上看过你的表字——兰杜,方兰杜。”栗延臻忽然说,“为何这么厌恶我?我们从前并未见过。”

方棠噎了一下,他倒是想直说,因为你那方面太灭绝人性,我不敢挨你罢了。但他好歹是当朝天子亲自殿试传胪的探花郎,这种恬不知耻的话要怎么说得出口。

“我们已经成亲了,没人跟我说你家中并无高堂父母,也无兄弟姊妹,我今日才知道,你是只身一人嫁入我栗府。”栗延臻缓缓说道,“往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也只能找我,这里其他人并不可信——如果你不想被他们连皮带骨头生吞活剥了的话。”

方棠闻言咽下口中的糕点,冷然道:“不必,我也不是百无一用的弱书生,谁还能把我怎么样?”

栗延臻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小探花还真是单纯,不知道栗府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就敢说这样的话。

“我是你夫君,从此世上你唯一心意相通、亲密无间的人,我会疼你、护着你。”他说,“你也可以试着相信我,在这府里会过得轻松一些。”

方棠并未理会他这句,只是顿了一顿,微微偏过头继续吃自己的点心,边说道:“再熄一盏灯,太亮了。”

栗延臻又吹灭一盏灯,倚在床边静静看方棠吃东西。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两人原本卯时便要起,外面的鸡都还没有叫,丫鬟就来叫门了:“少公子,少夫人!该起身梳洗准备起行入宫了!”

方棠昨夜睡在栗延臻身边,怕对方对自己不轨,硬是熬到寅时才睡,感觉才合上眼睛没多久,又要起床。他埋在被子里不满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捂住头继续睡。

栗延臻平时在军营中训练得极为自持,很快就翻身起来,看着旁边睡得正香的方棠,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叫人起来,而是和衣走到门口,吩咐丫鬟:“少夫人还没起,再睡两个时辰,等少夫人起了我自会给他更衣。”

丫鬟犹豫道:“可陛下……”

“是我成亲又不是陛下成亲。”栗延臻不耐道,“少夫人昨夜太累了,我不忍叫他起来,你先下去吧。”

门外的丫鬟脸红了一红,连声应着,转身离去了,往的却是栗苍住处的方向。

栗延臻回到床上,看着一动不动致力于拿红绸喜被给自己做坟墓的方棠,眼底没什么情绪,只是伸出手挑起对方一丝黑发,绕在指尖,贴近嗅了嗅。

是松竹皂角的味道,倒是很适合这个宁折不弯、坚守气节的小探花。

栗延臻捏着那丛头发玩了不知多久,忽然听见身旁的人轻哼了一声,接着就是手脚并用地翻身,像是要醒。他刚准备叫人,迎面就飞来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拍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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