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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2)

如今一见,果然英气逼人,直冲云霄。

栗延吾摸摸栗延臻的头,看到了方棠:“这是你新夫人?”

“是,前几日大婚,大哥不在。”栗延臻说,“早知道你今天回来,我就顺便带着方棠去看你了。”

“无妨,我也是刚回京,先去见见父亲。”栗延吾说,“看你们夫妻二人恩爱得很,我也放心了,等下再让你嫂子送些东西过来。”

栗延吾为人还是很豪爽的,方棠暂时看不出什么城府算计。他向对方行了礼,和栗延臻并肩立在廊下,看栗延吾大步朝着前厅方向走过去。

“看来你在家中排行第二。”方棠说,“你大哥倒是和你亲近。”

栗延臻说:“你要是嫌叫我名字麻烦,也可以叫我二郎。”

“我不叫。”方棠说,“我就叫你栗延臻——栗延臻栗延臻栗延臻。”

他像是赌气一样,偏偏要证明自己对这人没有半点好感,全名端端正正地叫,听上去倒有几分讥讽之意。

没想到栗延臻倒是不怎么在意,笑意莞尔道:“夫人爱叫我名字,大可以回房再叫,和昨晚一样。”

“栗延臻!”方棠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你再敢提昨晚,我立刻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糖:兔子蹬腿儿

第7章 孟浪

下朝之后,方棠把象牙芴往袖子里一揣,随着人群往宫外走去,脑子里在猜着回去之后栗延臻会给他准备什么吃的。

这些日子皇城大街上沿街的商号店铺都被他吃了个遍,仿佛也没什么新鲜的玩意儿了。他今日倒是有点馋福隆记的灌汤包和鸡丝面,待会儿要是栗延臻给他准备的东西不合胃口,他就自己跑出去吃。

想到这里,他忽然使劲晃了晃脑袋,暗自懊悔自己这段时间被栗延臻养得有些过于舒坦了,差点忘记自己的本职。

他有些烦躁,栗府虽然处处危机暗藏,但栗延臻养着他就跟上供一样,一天三顿往他房里塞着新奇好玩的物件儿、花里胡哨的吃食,他时常担心自己会被消磨掉志气。

所谓饱暖思淫欲,再这样下去,他大概真的要堕落为朽木了。

栗延臻对他说不上朝也无妨,反正他也不过是在朝一虚职,陪皇子公主吟诗作乐算什么股肱之臣,一样是寻欢作乐,不如在家寻欢作乐,还不用受卯时上朝之苦。

结果这话被方棠狠狠驳斥了,说他在位人臣,整日不思进取、不想着如何报效朝廷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为他建言献策如何偷懒,当即就遭到了劈头盖脸一顿责骂,然后不得不用两只荷花鸡把人哄得消气。

第二日上朝,渠帝忽然下旨除方棠为正四品左佥都御史,兼领校书郎,再不用担任从前编撰的虚衔,正儿八经地被封了官职。

方棠还有些犹在梦中的感觉,直到回府看到一脸悠哉的栗延臻,才开始怀疑是不是对方动了手脚。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气势汹汹地上去质问两句,又差点被栗延臻骗上床去,好在周辕适时地在外面敲门叫他们去用饭,这才躲过一劫。

那晚的事情对方棠来说实在太过难以忘怀,以至于他每夜看到栗延臻,都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时的感觉。

说也奇怪,方棠虽然当时全力挣扎抵抗,只觉得羞愤恼怒不已,过后却也没有太过郁结于此。如若栗延臻不主动提起,他甚至还能与对方平和处之,就和寻常人家奉父母之命成亲的夫妻无甚差别。

他努力想让自己提起得知皇帝赐婚那日对栗延臻的愤恨,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那时的心境,这让他既无奈又烦躁,有时忽然想起此事,还会心血来潮和栗延臻生闷气。

婵松和青槐在宫门口等他下朝,一见他便说:“少爷,栗府里来了客,我看栗将军他们在忙着招待,听人说是什么本家贵客,从岭南千里迢迢来的,是和您同一年的武状元呢。”

“哦,我回去看看再说。”方棠漫不经心道,“栗延臻在家吗?”

“少将军早上忙着待客,我出门那会儿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没见到人。”婵松说,“我们先回去吧,望柳沏了红枣茶,这会儿赶回去喝正好。”

“我听周叔前两天咳嗽了几声,让你们去药房抓些药来,没耽误吧?”方棠问。

青槐道:“忘记和您说了少爷,那日我本来要出去抓药的,出门碰见少将军,他听我说了这事儿,就让他那贴身侍卫亲自骑马去城里最好的药房抓了药,还有两罐枇杷露,周叔这两天咳得轻了。”

方棠疑惑:“他为何有这么好心?那药你们看过了吗?”

婵松点头:“放心吧,我把那板着脸的侍卫拦在门口,亲自过目了那药才给周叔喝的,无妨,确实是上好的止咳药。”

方棠想起来了,栗延臻身边的贴身侍从确实整日板着张脸,仿佛谁欠他二吊钱似的。栗延臻说这人从小就这样,觉得一脸冷漠能唬住别人,自然也有威慑力,能护卫自己的安全。

几人回府之后发现栗府果然热闹,到处都是忙着摆宴开席的下人仆从,端着果盘菜肴急匆匆穿过堂前的长廊,远看好像鱼贯的蚁群。

这让方棠想起自己幼时下学,常常被路边搬家的蚂蚁吸引,蹲在那里一看便是半日,直到母亲出门寻自己,拉着他的手回家吃饭。

方棠发现自己自从嫁进栗家,时不时就会想起他娘。他自幼丧母,其实对记忆里模糊遥远的父母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反而是一路把自己拉扯大的周辕,对他而言更加如兄如父。

然而有时方棠觉得委屈,却更愿意在心里怀念那个性格温柔的娘亲,因为在他幼时为数不多的记忆中,那是灯下闲读、临行密缝的一丝温情。他记不清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却依旧能感受到曾赖在那个温柔怀抱里的安心。

路过的下人无一不是恭恭敬敬喊他少夫人,喊得方棠浑身不自在。这全拜栗延臻所赐,在府里处处彰显他的地位,仿佛他是栗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嫡夫人,尊贵无比,连少将军也要处处哄着,让他三分。

方棠不知道栗延臻这么做的用意,却也从未放下过提防,对此从不回应,只是淡然受之。

等他回房更衣,望柳才打探好了过来报他,说府上来的客人是栗延吾和栗延臻的堂兄,前岭南侯栗鹰之子,栗安。因其父数年前战死沙场之后,先帝就收回了他们这一支栗氏旁系的封侯印绶,一直未再拜官封侯,直到前些年栗苍受命大司马,领兵权,这才顺势也将栗安提拔了上来。

“没听过这支旁系。”方棠说,“先前没落了,忽然又被提回皇城,大概是栗苍的授意,他想将栗氏旁支安插在朝廷周围,助他行事。”

“可是我听说,那栗鹰一直和栗苍将军不睦,所以当年才会带领家眷南下的。”婵松说,“按理来说,栗将军应该首先拔擢自己亲近可用的人,没道理忽然从荒山野岭刨出这么一个。”

方棠看了一眼窗外,轻声嘱咐几人:“以后你们在府里也小心行事,这种揣测的话尽量少说。祸从口出,栗府并非你们看到的那样表面一汪静水,底下实则波涛汹涌。我们只管做自己的事,不要牵涉太深。”

三人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替方棠整理衣冠。

不多时,栗苍果然派人来通知方棠到后园入宴。他让婵松向来人回了话,刚要转身出去,忽然低头看到了自己腰间系的那枚蝠纹环佩。

他顿时有些郁闷,这东西他不知不觉也戴了一段时间了,以至于婵松他们都自然而然地以为这就是他喜好的贴身之物,因此每日都给他佩戴好再上朝,从不落下。

方棠把玉佩往边上拨了拨,整了整衣袖,带着婵松前去赴宴了。

他一到了后园,就看到前面松仪亭好大的阵仗,旗鼓猎猎,里外三层围了几圈甲士,个个看上去身材孔武、训练有素,似乎也是亲兵一类的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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