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慕白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给听了进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可是思考到最后,面上流露出来的神情,却依旧还是透着某种难以接受的意味。
毕竟根深蒂固了那么多年的思想,也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够改变的。
君后原本轻轻放置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暗自攥紧了指尖,他低垂着眼眸哑声问了一句:“你又不是他,你如何能知晓他是怎么想的?”
慕白并未再举证为荼皊辩驳些什么,而是直接反问面前这人道:“那您也不是他啊,您又如何能够知道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而且……我相信他用来囚禁我的地方,肯定不是个任由什么人都能够进入的地方吧?”
“您能够如此轻易的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很是悠哉的到这里面来见我,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些什么问题吗?”
“你倒是个会巧言令色的。”
君后并未承认他的说法,却也未曾否决。只是缓缓站起身来,低垂着眼眸嗤笑了低声喃喃了一句道:“都已经长那么大了,却还是只会把东西藏在同一个地方,我又怎么可能会找不到进来的钥匙?”
“好了,既然我已经来看过你,而他也快要回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见吧。”
“不过……应该是没有下次了。”
说完,君后冲坐在一旁正在吃饼干的年年轻招了招手,便笑着示意对方同自己一块儿离开。
而慕白却是从他的那些话里,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钥匙。
“您知道他把关我的钥匙放在哪儿了?”
闻言,他看向面上那个正准备离开的人的目光,难免会有些许兴奋。忍不住激动地坐直了身子,近乎央求的冲对方讨好笑道:“那什么,要不然……殿下,您就带着我一块儿出去了呗?”
君后冲他淡淡一笑,温声开口道:“夺人所好,并非君子所为。而且……我还挺好奇,你究竟能够容忍他到哪般地步的。”
说完,他便直接拉着旁边的那个孩子转身离开了。
慕白:……
Shit,这不纯纯是为了打击报复他吗?狗男人,心眼儿真小。()
人类还在房间内暗骂着对方不按照套路出牌,却丝毫不知道对方前脚才刚从宫殿内离开,后脚便撞上了都不知道在门外听了多久墙角的荼皊。
在撞见他时,君后只宛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般,便要径直离开。
然而他都还未走出几步远,身后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却忽然叫住了他,神情莫测的在门前沉声道了一句:“就算是你跟他说我的坏话,他也不会真的讨厌我的。死心吧,他跟你不一样。”
“你跟他说这些,我反倒还要谢谢你。”
“听了你这些话,他只会觉得心疼我罢了。”
君后才刚迈出去的脚步微微一顿,停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后,他方才低垂着眼眸冷声笑道:“的确,那是个心软的孩子。也就是因为他心太软了,所以才会活该被你这样的怪物缠上。”
“你也不必来谢我。”
“我在里面说的那些话,都只不过是肺腑之言罢了。”
说完,他便拉着一旁好奇着往后探头的时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生下荼皊一个人呆坐在宫殿的门口处,沉默着一动不动。
他轻抚着门框的边缘,像是想要推门进去,又像是想要将那扇微敞着的门给关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是不想让里面的那个人知道,自己听见了他们今天的这些对话。可却又很是纠结的,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对方。
在纠结着犹豫了许久之后,他终究还是轻轻将那扇门给合上,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今天一整天,慕白都没再见过那只整天黏在自己身边的狐狸。
来送饭和照顾他的,也变成了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侍从。弄的他都开始有些担心,对方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本以为至少要到第二天才能见到对方了,可是在晚上时,荼皊却又出现在了宫殿内。
听见动静时,慕白也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便又再度转过了身去。打算跟平时一样,不搭理对方。
试图用这种无声的抗争,来让这人放弃继续囚禁他。
然而对方的脸皮,却显然比他想象中要厚的多。
“哥哥……”
对于对方这种无视自己的行为,这些天里荼皊早便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也不在乎对方搭不搭理自己,就一直那样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
不过今天……他还有一些别的目的。
往常每到睡觉时间,就会自己乖乖离开的少年。这次却不但一反常态专门挑在这个时间过来,还得寸进尺的从轮椅上挪到床边坐着。
将下巴垫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对方道:“今天晚上……我可以和哥哥一块儿睡吗?”
慕白:???
卧槽,这货想干嘛?!
不知怎么的,人类莫名觉得屁股一凉。赶忙便卷着被子将自己给死死团住,而后才很是警惕地转过身来质问身后那人道:“你、你想干嘛?”
荼皊不由失笑。
他默默直起了身子,看上去很是落寞的低垂着眼眸,神色暗淡道:“我只不过是觉得有点儿孤独,所以才想要再离你更近一点。”
“真的好奇怪啊,明明现在你整天都陪着我,可是我却感觉你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