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静了,尖叫与急言劝说都停下了,原本混乱的一切在此刻仿佛二十世纪的默片,无声无息地上演着所有剧q。
第129章 浑浑噩噩
南国的九月不似北方,秋味淡,满城都还是绿树,与蓬勃的夏日相差无几,但紧闭的门被打开来时,入目却满院萧然。
孙浩然望着以前打理的雅致且时常re闹但此刻却每一处都透露着寂静气息的庭院,无声叹了ko气,没抱什么希望地抬脚开门上楼。
他还没上到三楼,仅在楼梯ko就已经闻到了酒气,这令他脚步加快了一些,而越靠近三楼那扇门,酒气就越重,很难想象这得是喝了多少酒。
他站在纪言郗房门前,抬手敲门,喊了两声,意料之中没有人应。于是他也懒得再敲,直接开门走进去。
门刚打开,屋内昏暗,还没等他走进去,浓郁的酒气就扑面而来,他甚至被呛得抬手遮了一下鼻。
“言郗?”孙浩然边喊边把灯打开。
灯打开来的瞬间,他有些傻眼。
空酒瓶横七竖八倒一地,地毯边上还有一滩泡着玻璃渣的深红酒渍,那米白色的地毯已经被酒水染得惨不忍睹。
而在这块惨不忍睹的地毯上,瘫着一个惨不忍睹的人。
虽然他这兄弟此刻确实是有些目不忍视,但孙浩然还是庆幸,至少人身是安全的。
地毯上的人身上的西装已经看不出高定的原貌,本该梳理得体的头发散乱地落下来,被搭在眼睛上的手臂压掉了半截,嘴唇干裂苍白,胡子拉碴,除去还在起伏的胸膛,这副完全没有生机的模样很像一棵等待腐朽的垂死枯木。
孙浩然再一次无声息地叹了ko气,避开脚下的酒瓶,走过去蹲下,把纪言郗攥在手里的酒瓶拿开。
但他扯了两次才扯出来,他扯出来的那一瞬,纪言郗偏了一下头,干裂的唇也跟着蠕动了一下,应该是念着什么的,但没有发出声音,加之唇形太轻,孙浩然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孙浩然把酒瓶仍一边,将醉成烂泥的人拽起扛到cuang上,然后把窗帘窗户都给打开给屋里透气。
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垃圾桶,他停下转念一想,垃圾桶估计也装不下这么多酒瓶,都不知道就那小酒量是怎么喝掉这些酒的。
孙浩然边想边找垃圾袋,他对纪言郗这房间也不是很熟悉,加之这也算是他们小q侣的窝,不好乱翻,最后干脆下楼在院子里拿了个比较大的垃圾桶。
他拿着垃圾桶回来边收拾边感到无奈和可惜,终究是命运作弄人。
他前脚刚从林风老家离开,后脚就踏进了这里,如果不是纪言郗的助理给他打电话,他还不知道纪言郗发生了什么。
自从医院那一晚上过去,纪言郗已经三天没去过公司了,刘助联系不到人,也万万没想到纪言郗会回家里呆着,他把除纪家外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纪言郗,最后火急火燎地把电话打到了孙浩然那里。
孙浩然懵逼地听完再懵逼地去打听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打听结束后继续懵逼,等缓过神来后就马不停蹄地回了B市。
他同样联系不到纪言郗,来纪家找人纯碎是因为他有纪家的钥匙,来瞎猫乱zuang,碰运气的。
他不知道纪言郗和贺肖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从倒在地上的那个相框可以看出大体故事线,故事的一句话简介应该就叫:纪言郗和贺肖分手了。
其实孙浩然对于这样的结果没有太过于惊讶。从事q爆出来后的这一段时间,关于他们两的舆论铺天盖地,随之而来的压力可想而知,他们能挺到现在,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几个正常人能承受住这么大的压力吧,况且,中间还横担着一条至亲的命。
感q在,但压力到底没能扛过去,兜兜转转只成了遗憾。
孙浩然把相框捡起,虽然地毯上都是粘腻的酒渍,但相框却没有被沾到半点,还是很干净。照片里的人笑容浅淡,但眼里是藏不住地爱意,赤诚而re烈。
他看了眼cuang上不省人事的人,把相框摆回cuang头柜。
孙浩然把房间收拾干净后已经将近下午五点,他坤了坤腰,朝着cuang边走去。
“你说你一个人逞什么强呢?把人都赶走,自己……嘶……”
孙浩然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脑回路突然一转,似乎摸着了点什么东西。
前脚刚把他喊走,后脚就和贺肖分手。
其实现在的舆论其实相较于前段时间而言,已经算温和很多了,早不分晚不分,刚好就掐在这个时候分。
孙浩然盯着纪言郗乱糟糟的脸,陷入了沉思。许久后,他下楼去了厨房。
厨房不难看出已经很久没有开过火,他也不指望接连几天都靠酒度日的人能备着食材,于是又出了厨房,思忖了一会儿后取过院子角落里的自行车,跨上去后就出了门。
他骑出去后把院门关上,然后给刘助打电话告知他纪言郗就在家里,挂断电话后就去了菜市场。
刘助接完电话后,直接结束会议,急吼吼赶往纪家。但他没有纪家的大门钥匙,只能在门ko等孙浩然回来。
这一等便是一个多小时,在日暮被夜幕无q驱逐之际,孙浩然才推着那辆掉链子的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出现。
“孙总,你买个菜怎么买这么久?”刘助心急如火地从门板上直起身。
孙浩然推着自行车,简直有点苦不堪言。
自行车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还没到半路就坏了,他又买了很多东西,本想一手提着东西一手骑车就好,这车一坏,车货都挂他身上了,走回来累的他够呛。
听他解释完后,刘助:“你为什么不打车阿?”
孙浩然边开门边看傻子似的看他,“你不知道这自行车即使坏了也能在我老家买小半T房?”
刘助低头看了眼纪明川的自行车,砸吧了下嘴没再说什么,准备上楼找纪言郗。
“他现在醉着睡得烂死,你找他他也不可能现在就起来工作,让他睡着先吧。”孙浩然把自行车摆放好说。
刘助回头,一副果真世上无人理解我的表q,“我只是想亲眼看到他是安全的,健在的,没死的,还活着的!”
那天从天台上下来的时候,他简直要被纪言郗吓死,他拿着一份加急文去找人,结果见到的就是仿若幽魂、毫无生机的自家boss,还将他一把推开就机械地直挺挺地往大马路中间走,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拉住,纪言郗估计也得半残。
天台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刘助其实也不清楚,但他跟孙浩然一样,推理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