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因为一些极其特殊的原因,祁汜现在已经不会再像刚上大学那样每周都往余归桡这里跑了。

一是他的精力有限,二是祁汜知道有些事q需要控制。

可是随着暑假余归桡开始向他补课,并严令提出要让祁汜补上被浪费的时间,祁汜愈来愈觉得学习变成一件很吃力的事q。

不过也有可能是余归桡成长得实在太快,就像祁汜用两倍速来超越常人的进步流程,但是余归桡本身就是十倍,或者百倍的。

再次在余归桡建议他去听的讲座上睡着以后,祁汜变得心力交瘁,那种在他成长过程中常常会出现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随着余归桡的要求变得越来越高,好像也同时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祁汜偶尔会变得很不想打开余归桡发给他的资料、给他长篇长篇的文献去阅读,即使他知道这是余归桡花费了时间去整理的。

如果说余归桡是这个世界上最珍惜他时间的人,那么祁汜恐怕会是第二个。

可是祁汜觉得他真的走得太快了,从前余归桡的背影像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能够给祁汜的世界留下美丽的、宏大的剪影,可是当离得很远而使背影变得过小时,祁汜觉得很难看清,那么他就变得很倦怠,也很恐惧。

但是习惯既非朝夕能够Yang成,就也非朝夕能够改掉。

余归桡读了博士,开始不太经常呆在学校,每周都有很长的时间呆在位于西城的实验室,按理说离祁汜更近了,但是他们确实见面变得更少了。

余归桡很忙,实验室为他提供了高能天文卫星和部分其它天文卫星观测数据库和数据分析环境,让他能够开展比此前范围更广,领域更精的对象研究,由于内容趋于专精化,那么在研究道路上余归桡正在面临时间和精力的抉择,要做的事q也就更多。

余归桡不缺钱,祁汜和他见面的场所从远在城郊的宿舍挪到了市里的某栋公寓,但是余归桡这次没有给祁汜钥匙。

祁汜整理了一周所面对的问题,将它装订成小册子去向余归桡请教。

祁汜最大的问题是数学天赋有限,因此注定很难进入顶尖层次的科学领域。余归桡早就注意到祁汜的思维方式并非逻辑的而是形象的,他或许更适合做艺术家,因为他身上有极度的浪漫主义倾向,太依赖主观与直觉,这或许是祁汜的特点,但却绝不是数学的优点。数学当然也浪漫,但那是感性的,并非能够得到余归桡的承认。

可是这也无伤大雅,或许两个人对道路前面的阻石都看得心知肚明,但是谁都不言及房间里的大象。

祁汜选了,而余归桡认可了,所以他就帮他跨过。

祁汜也并非不清楚,宇宙具有统一性,和他光怪而缺乏意义的思考并不是一回事。光速是常量,守恒是真理性质的定律,恒星发光与一个常数紧密相关,这世上总有一些既不依赖时间、也不依赖位置的,永恒的事物,他们都无法达到,但活在其中。

可是余归桡不仅活在其中,他还清醒而智慧地活在其中。每次念及两人之间的距离,祁汜都在想自己为什么从小到大会喜欢这样一个像玫瑰、像瓷QI、像银河一样的人,但是只要想到余归桡那双专注的、和这个无趣世界格格不入的眼睛,他就觉得生命中能够遇到这个人已经是大多人都无法企及的恩惠。

天才是非常非常,性感的。

可是这样的感q不能再持续下去。祁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余归桡,这将成为他一生的秘密。

但是追逐他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靠近的过程已经如此艰难,但近了又能怎么样?

祁汜不知道,他也没有深入地想过,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

他曾经和知晓他性向秘密的一位学姐隐晦地讲过自己曲秘的心事。祁汜问自己的朋友:“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只要你不喜欢,他就是非常非常好的人。”

——听起来简直像个病句。祁汜看对方似懂非懂的样子,磕磕绊绊地开始辩解:“这个好不仅是指他本身好,而是他对你来说也是好的,是完美的。”

学姐已临近毕业,对这种弯弯扭扭的曲折q事看得十分明白,她喝了一ko酒,似笑非笑地对祁汜道:“我懂。世界上是有这种人,特别特别好的人,但你千万不要爱他。”

此时祁汜靠在地铁上的扶杆,看着窗外广告牌掠过的霓虹剪影。他想,他也不想要爱的,只要他不喜欢,余归桡就是那么美好的存在,是他一生的财富和骄傲。

祁汜抱着整整一厚摞的资料,他也想像学姐一样游刃有余地说出“不要”的话,可他并非没有幻想过可控的自我——

祁汜能不能只要余归桡的好,只要余归桡不伤人的美丽,要他高中时侯为祁汜画在黑板的星图,不要他的天才和那么那么庞大的宇宙,这样祁汜或许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但是祁汜想,起码自己是唯一的。余归桡有同学,有同事,但是他只有祁汜一个发小,同伴,朋友。

成为天才的朋友或许是要比常人多付出一些的,祁汜如是安慰自己,他走到余归桡的公寓楼下,保安为他刷卡进了楼,祁汜搭乘电梯来到门ko。

他像小狐狸看到麦浪一样的心q,提起嘴角,心脏开始缓慢地加速,期待着金发的王子踏着美丽的脚步声为他打开家门。

可是这次推开门的却不是余归桡,而是一个像花朵一样漂亮的女孩子。

女生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黑色的长发垂过肩头,她温柔地对祁汜笑道:“你是小余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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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最近有点卡,又迟到了。

前天电脑崩了,我在写文期间累积查的资料全没了……本来就单薄,如今只能从头再学,感觉不比祁汜少痛苦几分。

*再次画重点,小余没有女朋友

第29章 第29章 是这雪崩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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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汜敲门的手还未完全放下,此时楞楞地看着面前的人,或许是他的表q太过奇怪,女孩补充笑道:“你好,我叫丁漉洺,是余归桡的师姐。”

祁汜睁大了眼,有些局促地回应道:“您好……我叫祁汜。”

余归桡站在走廊的位置,离得有点远,他没有走过来,而是拿着一摞资料,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祁汜,怎么不进来?”

祁汜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换了鞋,丁漉洺站在一旁,她身上有股好闻的春天般的花香味,她转过身,对余归桡笑了笑,柔声道:“那小余,我就先走了,下周的活动安排定下来了,我再告诉你。”

“好的。”余归桡点点头,神色淡然,礼貌地道:“谢谢师姐。”

丁漉洺再次笑了笑,她路过祁汜的时候,与他客气地道别,还道:“拜拜,祁汜,有机会下次再见。”

祁汜不知道说什么,甚至不知道那声“好的”对方有没有听见,大门在他身后关上。但房间里铺照的夕阳已经不像一片麦田,祁汜有些茫然地对余归桡笑了笑,轻声道:“你师姐好漂亮。”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不是我师姐。”余归桡纠正道,“丁漉洺是学认知神经科学的,我们在几个院系组织的一个学术沙龙上认识,但她好像对观星有兴趣,而且她也在冰山棋俱乐部。”

余归桡脸色淡然,仿佛家电说明一样介绍了和一个女孩认识的或许足以称上罗曼蒂克的过程。明明已经过了十几年,但祁汜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初见余归桡的那个下午,跳格子的小王子那么漂亮对他讲出他根本拼不出字眼的名词,但好在,祁汜终于学会不再问了。

他笑了笑,有些伤感地对余归桡道:“原来你也会参加沙龙和俱乐部啊,我都不知道。”

余归桡嗯了一声,没什么q绪地道:“你知道也没用啊,你没有办法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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