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归桡的本意是指祁汜与他不同校,错过了很多好的平台与机会,他以为祁汜对俱乐部感兴趣,不太满意他分心的同时,但又想把这个当作一个好的锁钥,勉励祁汜认真学习,早日升入同校开展学业。
但祁汜却感觉心脏被狠狠地刺了一下,这好像是余归桡第一次指出祁汜与他的差距,指出祁汜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好像因为祁汜没有参赛资格,所以连入ko都不配知道一样。
他看着余归桡神q平静的脸,愣愣地道:“是吗……”
余归桡不知道这有什么发问的必要,便潦草地点了点头,想到什么,他补充道:“丁漉洺是丁教授的女儿,因为你的缘故,她想做师姐就做师姐吧。如果你们关系好一些的话,可能对你会有所帮助。”
说到这,余归桡皱起眉,带着一丝厌恶道:“虽然我很反感这类行为,但想必人人都在这样做,祁汜,你当然不必依靠关系,但是也不要太天真。”
天真。祁汜有些怅然地在心里想到,继而甚至想笑出来。
余归桡竟然说他天真。
他很想问余归桡,难道你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这个女生喜欢你吗?她看着你微笑的样子,她借ko而言的兴趣,你是真的不会感受他人的q绪吗?你会和她一起下棋,带她一起观星吗?你知不知道你们才是一类人?漂亮的、聪明的、像雪山山顶新覆之雪的人。
你说我不必依靠关系,你居然觉得我可以依靠?依靠了又能怎么样?你花了那么多时间,用了那么多精力去对待的人,可是这个人依旧到达不了山顶,他看到雪山的孤独,但居然也看到了雪山的re闹,他快要死在登顶的途中,你却觉得他才是天真的那一个。
祁汜毫无意义地啊了一声,又点了点头,余归桡看着他蹙起眉,沉声道:“祁汜,你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
祁汜说有,但余归桡最反感他这种游离于太空之外的神色,看着祁汜的样子,他也沉下脸,叹了ko气道:“祁汜,你什么时候能认真一些?不想做的事q就不要勉强了,但一定不要浪费时间。”
时间。又是浪费时间。
祁汜无话可辩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想到书包内所装的厚厚的活页本,弯起眼笑道:“嗯。我在认真。但我想起我整理的资料被一个学长借走,走的时候忘记向他要过来了。我下周再来找你可以吗?”
余归桡没想到自己认真说的话仿佛也毫无意义,祁汜不仅忘记带资料,还把这样重要的东西随意地放在什么学长那里。
他向来珍惜时间,祁汜的一个粗心让他损失的就是一个会议的日程,但余归桡也没有发火,只是有些疲惫地道:“嗯。那你下周再来吧。”
祁汜重新将拖鞋换下,堪称狼狈地重新穿上自己的鞋,他的嘴角已经无法辨认q绪,只是有些机械般地向上咧着。
他对余归桡道“再见”,余归桡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脸,继而忽然沉声道:“祁汜,下次你准备好了再过来,可以吗。”
祁汜楞楞地看着他的眼睛,里面依旧什么都没有,只有万籁俱寂的、缄默般的漆黑。过了好半天,祁汜才轻声道:“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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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汜回了学校,第二天请了半天的假。他不敢请太久,因为每一分在时间上的偷懒,都会被察觉,最后只能更加痛苦地奉还。
可是他实在是难过,又觉得恍惚,上课时效率也不佳,常常好几个小时下来回忆自己做了什么,都感觉是空白的。
恰逢相熟的学长拿到了offer请大家喝酒,祁汜帮这位学长写过作品简历,也帮他做过应急的活动海报,因此和他关系还不错,也在受邀之列。
学长是在大学期间活得非常任性又自由的人,传言他明年本来要延毕,但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也成功逃过一劫,让系里撤回了决定。
在余归桡不在的那段时间里,祁汜re衷于社团活动。学长带着祁汜喝酒,看展,去春天的湖面划船。
虽然往往都是一大帮人一起,但那段日子确实是祁汜少有的轻松时刻。
祁汜心里苦闷,聚会的时候喝酒喝得喧宾夺主,很快就醉了,学长觉得十分好玩地看着他,从包里拿出祁汜代数课的笔记本,在他面前晃了晃,“喂?还记得我是谁吗?谢谢你的笔记,最后一次补考成功飞过了。”
祁汜趴在桌面上,被本子晃得眼晕,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本子,眼睛好看地弯起,又轻又缓,像小孩子一样露出了笑容:“怎么这样啊?我怎么真的把资料忘记了。”
学长被他笑得一愣,过了好半天才动了动手腕。
他靠近祁汜,用非常低的声音很慢很慢地道:“祁汜,你是不是喝醉了?”
祁汜对于吹在耳边的气流十分敏感,他不是不懂,但他真的不想动,也动不了,便有些困倦地闭上眼,轻声道:“是啊。”
学长笑了笑,他在祁汜旁边坐下,又重新要了一杯酒,撑着脸看他,小声问道:”祁汜,你是吗?”
祁汜扭过头,不说话了,学长喝了一ko酒,笑道:“追你你也没反应,还以为你不是呢。”
祁汜眨了眨眼,这下是真的有点茫然了,“你追过我吗?”
“是啊。”学长大方地承认了,“不过就开了个头,看得出来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刚好我也忙,看你也没有什么反应,就算了。”
祁汜把额头磕在桌子上,抿起嘴,“好烦啊,怎么谁都明白啊,倒是来个人来教教我这些啊,告诉我怎么办啊,以为我愿意的吗。”
这样子更像小孩子了。学长坐在一旁,看得都笑了起来,“没办法,只能靠你自己了。这种事也没有几个人是天生就会的。”
过了很长时间,祁汜都没再说话,学长看到他始终背对着自己的头,看到他白皙温暖的颈后,也看到他趴在桌上、始终颤抖着的手,忽然动了一点q,觉得眼前的祁汜在此时有种让人心惊的漂亮。
他把杯里的酒喝完,走到祁汜身边,给了他一个朋友一般的拥抱,却轻轻地贴着祁汜的耳边道:“或者我现在把算了撤回,还来得及吗?你要不要试试,想一想遗忘的方法。”
祁汜安静地被抱着,舒适的安全感让他觉得困倦,他把手搭在了学长的背后,但是最后,也没有开ko回答。
第30章 第30章 不度朝夕
北京进入冬天,湖面开始结起薄薄的冰层,冬天的雾霾严重常常要让人遮起ko鼻。
祁汜有了第一门缺勤记录,而余归桡参与了某项射电望远镜的建设验收,去了趟贵州。
在这个时间里,祁汜谈了第一场恋爱,然后又分手了。
在一起的时间还算快乐,学长是很体贴的恋人,祁汜投入了很真挚的感q,但最后还是和平地散了。
学长也未必有十分真心,但很聪明,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可能是会比祁汜受伤更多的人,分手之时便抑制着自己不要投入太多q感,像个大哥哥一样,吻了吻祁汜的眼睛便放开了。
其实他们也并非没有更亲密的举动 ,第一次接吻甚至还是祁汜主动的,就在在一起不久之后。
祁汜很青涩,所以那种要命的可爱在嘴唇相抵的瞬间又浮上了学长的心头。
可是祁汜依旧是颤抖的,这次却不再让人感到仿佛要碎掉一般的美丽,而是让人怜惜地难过。
说实话,他们在一起并不是因为有多么动心的感qj础,只不过是圈子的常态,但两人好感都在,所以恋爱一开始也能算在甜蜜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