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伙食不济,月饷发不出来,卫兵队就此解散,只剩了几个忠心的还跟在梁延身边。
等梁延来到小镇和杜恒熙碰头时,只稀稀拉拉带了十几个人。
剩下的另一只皮箱,装的一堆地契房本股票j金,因为没有办法回到天津,也无法兑现,成了废纸。
所幸还有两箱伪装成水果运来的军火,如果能够出手,会是一笔客观的收益。他们才不算真的走投无路。
杜恒熙先在小镇安顿下来,再计划下一步怎么走。
结果没过两天,小镇就遇到一窝土匪,杀人放火,拿汽油和玻璃瓶自制的土炸弹往屋子里扔,炸得血ro横飞。
杜恒熙几人为自保直接开了枪。
那种闭塞地方,机枪炸弹都是稀罕物,二十几人的匪帮统共就两把驳壳子枪,看到十几人装备齐全地冲出来,顿时就吓傻了,毫无悬念地认输投降。
这帮土匪的老大叫段云鹏,他父母最大的贡献就是给他起了个文化人的名字,随后就撒手西去。
他听书听多了绿林传奇,就很有些豪q壮志。知道自己是没有统领能力的,又很渴望做出一番事业,在镇上被杜恒熙落花流水地痛打了一顿后,竟然认定了杜恒熙是能令他飞黄腾达的人物,对他死缠烂打起来。
杜恒熙现在手下没人,看着这三十几人的队伍,苍蝇腿再小也是ro,又被骚扰得不胜其烦,便顺水推舟地收了下来,在山中扎了营,暂时安顿。
却没想到会因此惹来更大的麻烦……
前方视野里用枯枝残叶做的陷阱有了动静,一个膀大腰圆穿着夹袄的汉子大吼一声从杜恒熙身边一跃而起,动作矫健地扑过去。从陷阱里捞出一只后腿被捕so夹夹住的野兔,兴高采烈地扭头扯着嗓子对他喊,“老大,抓到只兔子!”
看着那只瘦的皮包骨头的灰兔子,杜恒熙没有什么j动的心q,他慢吞吞地从草丛中站起,突然眯起眼,反手拔枪,对着段云鹏就射了一枪。
子弹咻地擦着脸颊飞过,一泼滚烫的鲜血溅了半张脸。
段云鹏举着兔子的手僵住了,心跳都被吓得停了一下,等缓过神回头一看,看到头尖耳朵,毛色斑斓的四脚野so倒在血泊里。
他立刻兴奋起来,扔了兔子,一把抓住那头野so的两只脚拎了起来,在空中抖了抖,“呀,是头山狸子,够吃两顿了!”
杜恒熙收起枪,从埋伏的草丛里走出来,一只兔子就花了他们一个下午的时间,幸好还有意外收获,多了只皮ro丰厚的狸子,否则今天晚上恐怕又没有油水入肚。
拖着猎物返回营地,只有他们带回了食物,其他人不是两手空空,就是只摘了点野菜野果,稍好点的是抓了几只体形孱弱的斑鸠。一帮面如菜色的年轻人盯着杜恒熙两人带回来的猎物简直双眼放光,ko水直流。
把山狸子和野兔扔给手下处理,杜恒熙到屋后头盛水的水桶那儿,舀了瓢水洗了手和脸。
段云鹏嚼着槟榔蹲在门槛那儿看他,本来大家都一样浑身黑泥,看不出什么俊丑。现在水一冲,手脸露出原来的颜色,就看出杜恒熙跟他们不一样,修眉朗目的,皮肤跟水豆腐一样光洁。
段云鹏把槟榔嚼得啧啧有声,顺带狠狠咽了koko水,看杜恒熙看久了,看出了他一肚子馋虫,想他之前睡过的十里八乡选出的村花竟然都没一个男人长得俊。
杜恒熙洗完手,没东西擦,站在原地停顿片刻。段云鹏站起来,一眼瞥到墙上挂的一块布,立刻扯下来,献殷勤似的跑了过去,“老大,用这个。”
可殷勤没献成,那个总是跟屁虫一样跟着杜恒熙的小石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冷声说,“那是抹布。”说着就递了快崭新的白巾过去。
段云鹏低头看,两相对比,自己这块果然黑不溜丢,不由黑脸一红,觉得自己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杜恒熙倒没在意这桩ca曲,接过小石头递来的毛巾擦了手,“营里的食物还够吃几天的?”
小石头回答,“还够一周的,如果能打点野食,应该可以撑半个多月。”
再半个月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大雪封山,日子只会更难熬。
一个叫吴新成的小军头打着剿匪的名义包围了杜恒熙所在的山,杜恒熙占据了地形优势,他们攻不上来。但杜恒熙也打不下去。
现在存粮快吃完了,碧鸡岭本来早被屠成了荒山,没什么野味,已经被他们吃山吃了两个月了,再拖下去,迟早弹尽粮绝,无条件投降。
晚餐时,杜恒熙喝着稀得像水一样的米汤。
那狸子虽然肥美,但要百来号人分,每人只有一点ro块尝尝。一堆男人也不会烹饪,就是剥了皮烤,再抹点盐,动物膻味重的要命,杜恒熙闻着想吐,虽然饥肠辘辘,还是没什么胃ko,索性都分给了下面。
喝到一半时,脚下的地突然猛烈晃了一下,震得屋顶掉下灰来,正掉进他的汤碗里。
放哨的人进来汇报,“老大,山脚下那帮人拖了火P过来,对着我们轰呢!”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杜恒熙搁下碗,有点吃惊,东摇西晃地站稳,快步走到外头,用望远镜往山脚下看,果然看到下面推来一架黑得发亮的土P,用车架着,Pko闪耀着火光,旁边站着几个小兵还在装填P弹。
段云鹏站在旁边,因为恐慌而嘴里不干不净地开骂,“妈的,这群小瘪犊子还开上P了!本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没抢他们的饭吃,这是真要把我们逼死吗?”
P只轰了片刻就停了,下面有人拿了大喇叭喊让他们投降,承诺不仅不杀,还优待厚抚,小推车摆出来,展示了白米精面,保管他们顿顿吃得饱,饿不着。
喊了一会儿山上没传出动静,于是P声又响了起来。
一会儿轰P,一会儿喊话,软硬兼施。
杜恒熙知道吴新成这次是下血本了,非要把他们这堆人给赶下来不可,这么多P弹,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光靠拖是不成了。
为怕暴露目标,营里没敢点火,所有人就睁着眼在一片黑暗里猫着。只有P弹炸起时,黑夜里亮起一片冲天的火光,震天撼地的,把天照的犹如白昼,让他们能看清身边人的脸,无一例外的漆黑精瘦。
他们在山的最高处,P弹的射程其实打不上来。饶是如此,因为离得太近,还是心惊胆战。
所有人一晚上都抓着枪在空地上正襟危坐。刚闭上眼打一会儿盹,不是被P声吓醒,就是被大喇叭喊醒。只有段云鹏心大,打了个哈欠,挠了挠头皮,就掉头回去睡觉了。
等到了早上,杜恒熙清点了遍人数,发现少了几个,等到中午,又少了两个,到了晚上,他也不点人了,脸色严肃地站了起来,决定亲自去找吴新成谈一谈。
临出发前,他特地打水洗了个澡。山里干净的只有雨水,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洗澡了,身上又馊又臭。
小石头给他烧了re水,梁延拿着毛巾给他擦背,杜恒熙手臂搁在桶沿上,下巴枕着,半闭着眼想事q。
re水泡的筋骨舒服,梁延用力气给他搓了两下,白玉似的后背就擦出了两道红痕,梁延差点以为自己力气使大了,给他擦破皮了,用手碰了碰,幸好只是印子,没有出血。
梁延心定了定,凑到杜恒熙耳边,笑嘻嘻地说,“司令,你皮肤怎么这么嫩,一擦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