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似鸿越过他,爬上cuang,和他并排并地靠在一起,肩膀贴着肩膀,低低絮语,“云卿,”他伸手过去搂住他,轻轻摇晃,“我们和好吧,你不知道那时候你快把我吓死了。”
房间里如此安静,能清晰得听到外头风雪的呼啸,杜恒熙凝神听了一会儿,指间夹的烟不知不觉烧了半截,他抖了抖烟灰,侧了点头,“我现在不同你好吗?”
“好,可我还是怕。”金似鸿拉着杜恒熙的手到自己胸前,“你看,是不是跳得厉害?”
杜恒熙的手直接贴到了他的胸膛上,炙re结实的jro,心跳强而有力,他顺势在这身好皮囊上摸了两把,觉得手感真不错,“你怕什么呢?”
“怕你不在了,怕你不爱我。”金似鸿低哑着声音,“怕我永远不能见到你。”
杜恒熙收回手,“别怕。要是不跳了,才要怕呢。”
金似鸿笑了下,顺势翻了个身,搂着他的腰压到他身上,把头搁在他颈项间,把他紧密严实地嵌到自己怀里,轻声说,“不跳了也好,我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也不会这么进退两难。我爱你,舍不得你,可你非要让我做选择。”
“别胡说。”杜恒熙习惯成自然地伸出胳膊搂住他,觉得他周身洁净清香,身材也是修长强韧的均匀适度,跟他再怎么亲re也不会觉得讨厌,只是喜欢,像浪cao一样汹涌的喜欢,堵住了眼耳ko鼻,来势强劲,势不可挡,几乎让他窒息溺毕,目不能视,ko不能言。
金似鸿很快活地轻咬着他的耳垂,牙齿和舌头齐心协力,“我真想吃了你。”
呼吸又开始加重,杜恒熙闭了下眼,扔掉剩下的烟头,干脆两手一起揽上他的背,在他耳边轻轻一吹气,“想要再来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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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杜恒熙在桌前吃早餐时,白玉良来了。刚一进门,两人打了个照面,白玉良面露尴尬,他一看到杜恒熙,总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杜兴廷。
杜恒熙倒是很自在,对他淡淡一点头,又低下头呼噜噜喝去了半碗粥。
金似鸿从桌前站起来,对白玉良示意了一下,两人就走到了客厅。
金似鸿临时下榻的旅馆包的是一间小小的T房,餐厅和客厅是连在一块儿的,因而杜恒熙在这边吃饭,两人在另一边的沙发处谈事,中间只隔了一道屏风。
白玉良担心隔墙有耳,声音压得低,然而没说两句,就听到旁边传来椅子腿摩擦地板的声音,扭头过去发现杜恒熙已经吃完早饭,转身走进了房间。
金似鸿收回视线,“早说你是多虑了吧?”
白玉良神q严肃,把端在手里的re茶放下,“那他答应跟你走了吗?”
金似鸿低头理了理裤子的褶皱,“还没。”
白玉良意料之中,“他不会答应的。”
金似鸿说,“大不了到时候不告诉他,带上火车就好办了,只是要先把他耗着。”
白玉良觉得这真是个烂点子,但如果金似鸿狠得下心,拖得住人,勉强也算一个办法。顿了顿说道,“总统府的回复刚刚到了。”
金似鸿看向他,“答应了吗?”
白玉良点了点头,“答应了,但那边说国库空虚,目前拿不出这笔钱。不过他们之前跟日本签过一个借款协议,订购了一批军械,马上就会运抵秦皇岛,愿意留出一部分来给田笠僧作为扩军备战之用。”
金似鸿嗤笑了声,“真是一毛不拔,我看他们迟早连中南海里的鱼都想卖了。”他站起来,眉头紧皱地在原地来回走了两趟,“不过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协议,协议的事你知道多少?”
白玉良摇摇头,“一直是保密的,没对外面泄露过。”
金似鸿思索片刻,转头说,“不行,还是得尽快回去,别到时候糊里糊涂地被日本人给耍了。”
白玉良也同意,他们在这里因为杜恒熙的事耗了太久,已远远超出了原定的计划,“那我去订一下行程。”
“好。”
晚上,桌上摆了两个re炉子,一个re着酒,一个煮着ro。金似鸿用长筷子捞了块ro夹到杜恒熙碗里。
杜恒熙端着酒杯,有喝闷酒的架势,不知深浅,很快就喝得两颊嫣红,身体歪斜犹如玉山倾颓。
金似鸿想着不过几日就能离开这里回到北京,心q倒很不错,一杯接一杯。不过多时,两人就喝到了cuang上去。
到了后半夜,确认金似鸿睡熟后,杜恒熙穿戴好走出门,一辆汽车已经在外面等他了。
外面下了整夜的雪,车轮陷在积雪中,小石头推开车门走出来,他戴着厚实的皮帽子,裹着军大衣,打扮臃肿得成了一个球,但在外头待了小半夜,还是冻得小脸惨白。
他替杜恒熙打开车门,再小跑着回去,用袖子擦去了挡风镜和后视镜上的雪,才坐进车里。
车厢冰冷,杜恒熙转头回望,怔怔然地看了一会儿,天地银装素裹,亮着一点橘色灯光,他靠过去在车玻璃上落下一个吻。
re气化去了玻璃面上冰凉的白雾,他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很短暂的梦。
第66章 抢
离开金似鸿后,杜恒熙第一件事就是返回西安找到马回德。
他无缘无故失踪了一个多月,全员覆没,那批鸦土也被查获,肯定要给上头一个交代。
马回德以为他已经死了,此刻见他全身而退,既惊讶又惊喜。
他和金似鸿的殊死一战,让马回德彻底对他放下了戒心,觉得他是可用之人,又对之前欺瞒他的事有一点小小的惭愧,因而对杜恒熙更是殷勤。
杜恒熙则表现得十分谦卑,“这次的损失是我大意轻敌,我愿意一力承担,但大烟一事,我不想再沾染,希望大帅成全。”
马回德慢慢转着手里点燃的雪茄,“你要承担?那可是上万两的烟土啊,你能怎么承担?”
杜恒熙面不改色地说,“我知道近日会有一批军械运抵田笠僧那里,大帅和田笠僧隔山而治,那批军械到了田笠僧手中,必然会对大帅造成极大的威胁。”
马回德果然变了脸色,“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谁给他的军械?”
“说来惭愧,烟土被抢后,我被俘虏了一段时间,这个消息就是从他们那里听来的。后来他们看我不具什么威胁,就把我放了回来。”
马回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安朴山会这么大方?现在国内还面临大量赔款,南部革命党的问题又没解决,国库哪来的钱笼络田笠僧这种杂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