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地站着,他才发现,吴新成的眼睛鼻子舌头耳朵已经全被一刀剜去,现在脸上只剩了几个黑乎乎的血窟窿。
凝固的血块深陷在皮肤的每一处皱纹里,大多数时候都有气无力地低垂着脑袋,只有虫子啃噬他的伤ko时,会张开嘴巴,抬一点头,发出痛苦而无意义的啊声,出现活人的样子。
杜恒熙面无表q地看了他片刻,拿起刀掂了掂,然后瞬间捅进了他的肚腹,给了他一个了断。
一刀入腹时,吴新成浑身怔了怔,仰起脖子,嘴巴大张,里头是一截被割断了的舌头,面上骤然焕发光彩,仿佛有一点解脱般的笑,随后垂下脑袋,无声无息了。
金似鸿始料未及地走上高台,避开满地粘稠的血迹,颇为可惜,“你就这样杀了他?”
杜恒熙cou出刀,把刀扔给一边站着的小兵,脸上仍然冷淡,“嗯,这么多血,你不觉得恶心吗?”
金似鸿左右看了看这高台上惨烈的景象,的确仿佛人间炼狱,不,恐怕地狱也不过如此,他啧一声,“好像的确。你刚刚病愈,不适合看这些。”
“死了也好,死了干净,走吧,带你去吃点好东西。”说着就把手搭上杜恒熙的肩膀,揽着他往下走。
杜恒熙跟着金似鸿离开了,又坐上车回去。
杀了这样一个已经不能算活着的人,是没有任何快感的,杜恒熙不觉得复了仇,只觉得了了桩旧事。
吴新成在自己身上施暴,他只觉得恶心,杀了也就算了,并没有想过要像金似鸿做的这样不生不死地折磨,最后吴新成的惨状,实在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回程的路上,金似鸿说:“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马回德已经签了参战同意书,我马上就要回北京,你跟我一起走吧。你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和自由。”
“说走就走了,那我在这边的人怎么办?”
金似鸿一顿,“散了吧,都是群乌合之众。你要是有特别舍不得的,就带两个一起走。但不能多了,多了管不住。”
杜恒熙把头转向窗外,“可我是众矢之的,你打算怎么做?”
金似鸿说,“我帮你做个假身份,你常年在外,京里认识你的其实不多。我之后会外放,到时候去了地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个,有权有钱,一定能过得很自在。”
杜恒熙无反应,“我考虑一下。”
金似鸿突然严肃地说,“云卿,我是认真的,你不要在这里待下去,这里不安全。”
杜恒熙转过头,“怎么不安全?”
金似鸿却没有明说,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你应该跟我走。”
杜恒熙呼出一ko气,神q厌倦,“现在不要谈这些了。”
车辆颠簸着远行,片刻后,杜恒熙突然说,“你知道吴新成为什么如此对我吗?”
没有等人回话,他就自问自答道,“因为我让他成了残废。”他抬起手撑在车窗上,看着外头风景,“我也觉得他应该恨我。”
第65章 喜欢
夜里刮起了北风,夹着碎雪,呼呼地吹打着砖砌的外墙。
外头天寒地冻,屋里则烧着火,暖洋洋的,火光映在窗户上,萦绕着两个交叠的黑影。
杜恒熙一手撑在金似鸿的胸膛上,低低喘息一声,低下头,一滴汗就从额上掉下来。
薄而紧实的腰腹用力,脊椎的起伏绵延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过了片刻,他精疲力尽地趴下来。金似鸿单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他的大腿,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自觉舒心畅意,很宽容地说,“没力气了?那歇一歇好了。”
杜恒熙眼睫上都是汗水,一眨动,像荷叶边上颤盈盈的露珠,沙哑着嗓子说,“你别用j将法,我不吃这T。”
“是你自己输给我的,玩之前说愿赌服输,”金似鸿颇有点小人得志的狡黠,“现在又出尔反尔了?”
杜恒熙翻了个白眼,不想说金似鸿在下棋时是如何耍赖的,因为争了也是白争,明明是自己教出来的,却很会走歪门邪道。他真的疲惫了,决定自暴自弃,“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不想动了,在金似鸿身上蹭去额角的汗水,就懒懒地把手一摊落在了被褥上,
金似鸿沉甸甸地被他压着,知道拿他没办法了,只好抱着他翻了个身,让他躺着,自己卖起了力气。
片刻后,那两只垂落在被褥上的手就不由自主地jro绷紧,手指揪住了cuang单,薄薄的皮肤上凸起了青筋。
杜恒熙像昏天暗地在江上颠簸的小舟,徒劳地张嘴喘息,很快被金似鸿俯下身吻住,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在一片水流声中清醒,温re的水清洗着他的周身。
杜恒熙懒洋洋地阖目又休息了会儿,才被金似鸿笑着叫起来。
从浴室出来时,杜恒熙只T了件睡袍,腰带系的松松垮垮,露出长而笔直的两条腿。他站在cuang头,弯着身子在衣裤里找了找,找出盒烟,cou出根烟叼在嘴上,又去摸打火机,却怎么都找不到。
突然间一个铜制打火机伸到了他的眼皮底下,他伸手去取,却被金似鸿躲开了。
杜恒熙抬起眼,看到金似鸿也叼了根烟,那个小小的方形打火机在他手指间魔术般地移动着,几乎眼花缭乱。
杜恒熙挑了挑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见金似鸿先用打火机点燃了自己嘴里那根,吸了一ko,猩红的火点灼灼燃烧起来,随后前倾身,靠近他,用烟头去够杜恒熙嘴里那根。
杜恒熙咬着烟嘴笑了起来,仰头凑过去,两个烟头碰上了,静止不动。
杜恒熙闭上眼,深深吸了ko气,在一片缭绕的青白色烟雾中,一点火星顺着烟体蔓延,刺啦一声,纸卷枯萎焦黄,点燃了他嘴里的烟。
略苦的焦油香充斥ko腔,尼古丁发挥作用。
杜恒熙仰头沉沉地吁出一缕平和的烟气。
金似鸿看着在一片青烟中杜恒熙的面目,近乎缥缈,黑发都腾起了雾气,下巴到脖颈拉出一条清晰的线,轮廓深邃的俊美,让他看到呆愣。
杜恒熙睁开眼,见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不由一笑,“犯什么傻呢?”同时放松地在cuang上坐下去,靠着cuang头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