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睁开眼睛,那双清透明亮眼睛里一定盛满了窗外的月光,盈着粼粼水光。
让人的心都止不住的跟着摇曳。
可是现在,少年紧锁着眉头,面色被烧的通红,尽管是在昏迷中,也满是不安和痛苦。
少年轻声的呢喃着些什么,霍涵有些听不太清,连忙凑上去附耳,想知道他哪里不舒服。
“……爸爸……爸……”带着轻轻的泣音。
霍涵心都疼酸了,轻轻握住焦嘉年的手,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他反反复复的轻声说:“在呢,爸爸在这。”
在一旁的陈助看了自家大boss一眼:哇,好不要脸一男的。
可对霍涵来说,焦嘉年就真的是他鹅子啊,还是最最最亲的那个宝贝鹅子。
要是让他知道了陈助的想法,高低得跟他整一句:好大儿,你都得叫我一声爹!
焦嘉年这场病迟迟不退,烧的反反复复,时时陷在梦魇中。
他感觉自己在从高空坠落,没有着力点,他感受着失重的恐慌。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隐隐约约他听到那人在他耳边“骄骄,骄骄”的叫着哄他。
快要坠入崖底时,他被人接住了。
焦嘉年缓缓睁开了眼,长时间的昏迷让他的大脑混沌成一片。
他后知后觉的看到身边坐着一个眉目似画的男人,似乎是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神色有些憔悴,单手抵着太阳xu闭眼小憩中。
另一只手却握着他的手。
焦嘉年回过神,面无表q的回过头,将自己的手cou了出来。
霍涵睡得并不安稳,几乎是在焦嘉年有动作的第一时间,他就惊醒了。
焦嘉年眼神放空的看着天花板,他对身边的人是谁,或者是想干什么都不好奇,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关注其他的事q了。
霍涵有些紧张,这些焦嘉年昏迷的日子里,他早就已经想好了措辞。
“你好,我叫霍涵。”霍涵的声音很轻,“我之前一直在国外,所以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的父亲。”
说到这里,焦嘉年眨了下眼睛,总算有了动静。
对了,爸爸。
焦嘉年连忙坐起身来,也不说话,闷头就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拔了,鞋都来不及穿准备去问焦父的q况。
霍涵一看他这幅状态就急了,拦腰抱住他,遏制住他的挣扎,连忙解释:“我已经叫了最权威的医生来给你父亲看病了,最好的y也用上了,你别急!”
听到这话,焦嘉年才停止了挣扎,终于认真的将视线落在了霍涵身上。
他任由霍涵将他抱起来放在了cuang上,看着男人急切cou纸给他按住手背上渗血的针ko。
霍涵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孩的眼神冷漠,结着一层冰。
可是霍涵知道,那层冰很薄,一戳就会碎,底下是一片荒夷。
霍涵知道他的疑问,耐心的解释:“焦先生是个很伟大的医生,他曾经救过我的父亲,所以我现在做的是在报恩,你不要有压力。”
其实并没有,但是霍家老爷子前几年就去世了,焦父救过那么多人,焦嘉年也不一定清楚,现在一切都从无查证。
若是毫无缘由的帮焦嘉年,估计他会警惕,所以霍涵早就找好了理由。
之前的焦嘉年还能强撑着冷漠,可在听到还有人说他的父亲是个很伟大的医生后,焦嘉年终于忍不住了,
那层冰碎了。
底下的恐慌和无措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焦嘉年的真空世界终于被撕开了一道ko子,他总算能喘一ko气,正常的呼吸了。
泪珠大颗大颗的从他的眼底滚落出来,眼眶红了一片。
他哽咽着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一只手紧攥着霍涵的大拇指,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谢谢……真的谢谢……”
除了一个劲的说谢谢,现在一无所有的焦嘉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对霍涵的感j之q了。
没人知道,这个时候突然出现霍涵对他来说就好像神祂一般。
霍涵反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摁了铃,准备叫护士过来给他重新打上点滴。
他轻轻抚了抚焦嘉年的额角:“睡吧,点滴打好了我带你去见爸爸。”
看着焦嘉年这几天来第一次额头没有紧皱的睡着,霍涵眼眶都红了。
早在M国知道焦家发生事q的时候,他就第一时间派了最好的医生去救治焦父,并找人调查那起医疗事故了。
那个时候医生就告诉了霍涵,焦父受到严重创伤,已经救不回来了,现在在ICU吊着最后一ko气,最好的医生和y物只能让他多活一段时间,但也是活的痛苦。
最近这几天,隔阵子监控仪QI就要响,成群的医生反反复复进去进行急救。
焦嘉年肯定在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他也只是想多留一阵子父亲。
每天过的都像是凌迟般,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去世的那一天会到来。
霍涵手背抹了一把自己的眼角,这时候他才有精力,开始思考为什么世界崩成了这副模样。
他从来就没有写过什么医疗事故,焦父本应是寿终正寝,他笔下的主角攻们也绝对不会这么冷酷无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