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律没想到今天要见的人是吴法，很是意外，也的确如梁澄所说，满足了他的期待。
吴法留着一头长发，兴许是在地下躺了太久，没怎么剪。上半部分倒是修理过，剪成了帅气的碎发，他的发丝间有几缕暗红s，显得极为妖异。玄律看不出那红s是挑染的，还是如他自己头上的几缕金发一样，是spical体质的外显。
也不知道梁澄是怎么认识他的。但这不重要了，big概率是吴法主动认识了梁澄。
吴法的目光则被玄律的耳钉吸引，一枚蓝s，一枚红s，钻石闪烁着，衬得他光彩照人。
“不同的颜s，代表什么？”他问。
“耳钉吗？”玄律下意识地侧了一下头，耳朵朝着对方，“红s是用来杀人的，蓝s是用来治愈的。”
“上次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吴法说，“你走之后，那个曲调一直在我脑子里回响。”
他食指在自己脑袋旁边画圈：“我只听了一次，记不太住，哼出来不太像，他们都听不出是什么。”
说着他轻轻地哼了起来。
“哒啦哒哒……”
他的嗓音很好听，但一开ko就跑调了，这对于一个演奏者来说是极其不能忍So的！玄律立刻忍不住哼出正确的曲调纠正他。
静谧的餐厅里，两个人轻轻哼唱着，磁xin的嗓音和清冽的声线叠在一起，jao织成曼妙的合唱。
玄律双手放在桌面上，习惯xin地跟着节奏轻轻敲击。
吴法在对面看着他，眼底沉着淡淡的笑意。
哼唱过半，Service生识别出了曲子，用餐厅里的音响播放出那首《City Of Stars》。
音乐缓缓流淌，窗外夜s浓郁，星光璀璨，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一曲哼完，吴法通知上菜。
“最近地府那边有找你麻烦吗？”玄律问。
“没有，”吴法说，“放心，他们杀不死我。”
玄律闻言又摘下眼镜，假装擦拭，借此观察对方。和上次一样，还是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也看不到他的寿命和未来的死因。
“你想要了解我吗？”吴法看着他的动作，温和地说，“你可以直接问的。”
“你到底是什么？”玄律问。
“我也不知道，”吴法眼神中现出一丝迷茫，“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好像沉睡了很久很久，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如果你能看出我是什么，请一定要告诉我。”
玄律实在看不出来。
他忍不住想，地府那本生死簿上会不会有吴法的info呢？
毕竟他只是意识体，判官司那本才是本体。
他重新戴上眼镜，往上面推了一下。
这副眼镜的镜片是浅茶s，吴法在对面看着他，感觉他看起来像是化着淡淡的浅茶s的眼妆，很是漂亮。
Service员送上了牛排和红酒。
吴法请玄律食用：“尝尝看，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ko。”
玄律自己开着酒吧，实在瞧不上外面的酒，但出于礼貌，面不改s地端起酒杯，和对方轻轻碰杯。
放下杯子后，两人开始吃牛排，他细品了一下，这边牛排的味道倒是挺好的。
吴法那边却搞得叮叮咚咚的。
他拿着刀叉，艰难地对付着餐盘里那块牛排，快把牛排撅飞出去了。
察觉到玄律的目光，他抬起头：“抱歉，让你见笑了。我正在努力学习这些新事物，了解这个光怪陆离的伟big世界。”
他说着尴尬的事q，但面上却不见窘迫的神s，反而从容镇定。那是天生的气度，让他即使面对这种境况也不会落入无措的境地。
玄律完全没想到，吴家big少爷会是这种画风。
不过根据对方之前透露的，应当是在地下室躺了太久，自小与世隔绝所致。
“没关系。”他表示理解。为了防止那块牛排弹到自己的白s衣服上，他对吴法说：“我帮你吧。”
“那就麻烦你了。”吴法将餐盘推过去。
玄律拿着刀叉，熟练地帮他切成小块。
吴法的目光落在他手上，那是一双极为漂亮的手，白皙匀称，手指纤长，切牛排时每一帧的动作都极为优雅。它看起来很适合放在一切极具艺术气息的场合，比如钢琴之上，比如画板前面，又比如……
一些别的什么美好的场景。
不等他欣赏够，玄律已经切好了牛排。
吴法对他道了谢。
上好所有菜之后，Service员就全部退下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音响里循环着《爱乐之城》的原声碟，一首接着一首。
两个人细细品味这顿晚餐，期间简单地互相了解了一下。玄律发现对方真的是什么什么都不懂，在聊天过程中，他无数次看着吴法的脸，心想“演的吧？”但对方的表q又很自然，不像是演的，似乎真的刚得以接触社会。
他像是一个……一个沉睡了七万年的远古人，虽然长得很帅，但有那么点心智不健全的样子……
某个时刻玄律甚至在想，自己要是跟这么一个心智低下的人谈恋爱，是不是涉嫌违法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