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月看了一眼队伍,突然对身旁的谢阳道:
“谢阳,你去前面领路。”
“好,楼月哥哥,我们一起。”
顾楼月一顿,刚要拒绝,一旁有一女子开ko道:“傻小子,出殡队伍的领队只能是信王的直系或者是亲眷,你是他远房的晚辈,四舍五入还能算得上,班主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若领队可是big不敬。”
来者是秋姿,虽未身穿孝服可也是一身白,头上几根素s的簪子,未施粉黛的脸已经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
“原,原来如此……我不懂民间丧事,刚刚胡言了。”谢阳带着歉意道。
“知道就快去吧,出殡的队伍就要走了,你把样子装装好,可别让人笑话王爷后继无人。”
秋姿这是自江南一来,与谢阳头回见面,她倒是没什么间隙,一如当年在醉生楼那般使唤模样,哪里在乎谢阳现在是何地位?
谢阳拱了拱手,带上帷帽,然后就朝出殡的队伍跑去了。
队伍已然出了城主府,big街小巷一片嚎丧,纸钱与雪花jao织,伴着出殡的队伍越走越远……
“以前我不明白为何你想给秦烟办一场葬礼,像我们这种没根儿的人,死了草席一裹,乱葬场一扔便了事,何苦兴师动众。信王big人死了我才知道的,这些事给是给生者一个jao代a。”秋姿站在城主府的门ko,看着那些吹拉弹唱的人,眼眸里无神,ko中呢喃的话语却不断:
“若是那r,信王big人死在城外,你们踏着他的尸身入城,我恐怕……”
顾楼月:……!?
前面那些话听着还行,怎么越到后面,他越觉着不太对劲了?!
“……秋姿姐,你恐怕什么?”说真的,他现在无比好奇。
“……”本来自己还有些伤感,被顾楼月这一问,这些小q绪当即跑得一Gan二净,秋姿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害怕我会殉q吗?我可不是秦烟那样的人,我清醒的很!”
顾楼月也不知是不是应该松ko气,“我还以为你跟信王之间有过什么,毕竟你刚刚那些话太容易引起误会了。”
秋姿瞥了他一眼,“我跟信王之间确实有一段露水恩怨,话说的有些难听,我跟他在京城时就go搭上了。”
顾楼月:……!??
这一消息仿佛惊天霹雳般震慑在他的脑袋里,脑中不断回想这些年的过往,虽然就几秒的思考时间,可他是真不知这天南地北的二人究竟是如何在一起的。
秋姿又道:“别想太多,钱sjao易而已,不过信王真是个好男人a,脸又帅身材又好cuang上又温柔的男人是真不多了,可惜死的早a。”
顾楼月嘴角cou了cou,“秋姿姐,这些话可不兴在灵堂上说a。”
秋姿靠着身后的青墙,单手抚上自己的面容,稍稍叹了ko气,“这话a,若是现在不讲,以后可就没有什么机会说了。”
顾楼月哑言,眼神不免扫过秋姿的脸庞。
当年京城的四big名妓之一照样风华依旧,世人皆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时间不过是在骨络上笼上一层纱而已。
秋姿当年爱美貌,爱钱财,爱虚荣,就是不入爱河,曾经秦烟跟男人私奔,她还笑了好久,还曾言道:男人就如同她穿过的衣物一般,穿过一次就旧了,没必要多费什么感q在上面。
秋姿活的很清醒,这是顾楼月对她一直以来的固有印象,可现在,她一声纯白素锦的外衣,说是来走个过场,却也提前做了些丧仪的功课,眼底那遮掩不住的哀伤瞧着不像是假的。
“秋姿姐,莫非……你动感q了?”
秋姿回答地倒也坦然:“动了,但不多。”
顾楼月:……如此坦诚,是真的。
二人相互沉默了片刻,城主府内哀乐依旧不消停,而后秋姿抹了抹眼角,又开ko道:
“你接下来,会直接进Gon京城吗?”
顾楼月挑眉,讲真的他现在还有计划好下一步的动作,“怎么,我人还没走就开始担心我了?”
秋姿翻了个白眼,“担心什么,你活着有你一顿饭,死了我也会去给你收尸,有什么可担心的。”
“秋姿姐……”顾楼月叹ko气,感觉自己跟阿猫阿狗没啥区别。
秋姿又道:“你那个师傅在江南对吧。”
“对。”
“阿宁该请个启蒙老师了,如今天下big乱,若是收个读书的孩子,估计也不会在意他是贱籍吧。”
顾楼月一愣,然后点头,“en。”
“这件事,我去跟谢阳商量一番。”
“他同意了。”
顾楼月:!?
秋姿咳嗽了两声,不慌不忙地说出件差点让顾楼月吐血的事:“你们入城那r后,他便上门了,带着不少好东西,像个暴发户似的把醉生楼的前院后院都塞满了,说是来提亲的,估计那么些个东西备齐全了少说也要一个多月,他看着真心,我便顺势说了阿宁去江南读书的事,他说接下来就要去江南,信誓旦旦跟我保证一定把阿宁的事放在心上,我便同意了。”
顾楼月眼睛瞪得老big,震惊程度比起先前,有过之而不及a。
“所,所以,你就为了阿宁去读书,把我给卖了?”
秋姿转过头,横了他一眼,“怎么能叫卖了?你瞧瞧你自己办的事,跟我说拜托信王解决阿宁贱籍的事,你自己数数办了几年了,现在人都没了,黄花菜都凉了;人谢阳怎么跟我说的,说天下big乱,官府未必在意户籍,当下应该先请个启蒙师傅才对,三个月后带着你和阿宁一同去江南找师傅,你看看人家,会说话会办事,比你这个做舅舅的不知道强了多少。”
顾楼月汗颜:也不至于这般说我a。
…*…*…
这夜,顾楼月辗转反侧,等着某个翻墙而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