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他想死在这场雨里。

***

明天就是婚礼,谢承洲傍晚亲自去了一趟酒店查看现场布置。

婚庆公司的人过去什么样吹毛求疵的客户没见过,但能在前一天晚上挑出这么多毛病的真的不多见。

可谁让对方是他们小公司得罪不起的,给的报酬又丰厚,无奈之下,整个团队都跟着加了个晚班,将谢承洲指出来的细节一一调整。

弄完这些回到香鸢山,已经很晚了。

ce子还在盘山公路上,谢承洲就接到了管家的电话。

“冲书少爷回来了。”

谢承洲愣了一下,前方拐Wan处突然出现一道刺目的灯光,一辆私家ce开着big灯张扬地迎面驶来。

他被刺得几乎看不清路况,只能微眯了眼来回切换big灯警示对方。

等那辆ce顺利驶过,电话那端的管家久等不到他回应,略微焦急地喊了他几声,谢承洲才道:“没事,我知道了。”

他加快了ce速,不到一刻钟就驶进了庄园。

雨已经停歇住,到处都湿漉漉的,花园的篱笆围栏上滴滴答答地淌着水珠。

谢承洲张望了一番,发现那些娇贵的花上已经事先搭了遮挡的物什,他掀开一角来看,下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伤到枝叶花苞,才彻底放了心。

管家老远就看到了他,小跑着迎上来,脸上忧心忡忡。

谢承洲瞟了一眼里面,“人还在?”

管家担忧地说:“来了一阵了,淋了雨,都湿透了。我让他先去洗澡换衣服,他不肯,说要等您,怎么劝都不听,哎……”说着他无奈地摇摇头,实在拿谢冲书没有办法。

谢承洲眸中晦暗,屋外的灯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半明半昧的,颇有些阴晴不定、风雨yu来的征兆。

管家见他脸s沉寂得可怕,心里更加担忧,连谢承洲让他先回去休息的话都险先没有听见。

他总觉得今晚这对继父子有点不对劲,过去几年两人虽然算不上多么亲密熟络,但也没有这样讳莫如深的。

谢承洲走到big厅,就看到谢冲书身上盖着一条浴巾,两条裤管咸菜似的皱巴成一团,还在往下滴着水,脚下的地毯上汇着一团深s的水迹。

他和孟辰安一样对谢冲书的变化有些诧异,不过这种诧异在对方阴沉地抬起头望向自己的时候又迅速收敛了起来。

他走到对面沙发上坐下,双腿jao叠,两处手肘搭在扶手上十指jao握,这是谢承洲在商业谈判时的习惯xin动作,不知不觉间,他的身体已经代替big脑率先摆出了严阵以待的阵势。

眼前的谢冲书不再是潘筱云的儿子,他的继子,而是q敌,是对手,是敌人。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jao汇碰zuang,仿佛能擦出j烈的火星,硝烟味逐渐在这间开阔的big厅里弥漫开来,连头顶玫瑰形状的big型吊灯发出的轻柔光芒都被这愈发剑拔弩张的氛围切割成无数片。

谢冲书毕竟年轻,他在不久前刚得知自己曾经的心上人要和自己的继父结婚,被欺骗被隐瞒被背叛的愤怒和妒火几乎将他的灵魂扭曲成魔鬼。

他的五官在这一年半的时间内褪去了big部分的稚neng。

谢冲书长得很像他母亲,尤其是眼睛和鼻子,完美复刻了潘筱云长相上的优点,一旦笑起来,就给人神采飞扬、健康帅气的蓬勃之感。

可现下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再没有那些美好的东西,剩下的只有暗烧的憎恨和阴郁的颓败。

他敛嘴对着谢承洲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似乎只有皮ro依照jro记忆在牵强地扯动,“谢叔叔,您很快乐很幸福,对么?当初您说已经有了结婚的对象,原来就是辰安……”

谢冲书嘴里发出“赫赫”的怪异笑声,像喉咙里卡了十来根锈迹斑斑的钢钉,每一声都鲜血淋漓、穿透皮ro。

“您早就图谋不轨,是不是!”他声音忽而拔高,嗓音里砂砾感十足,他刚说完又猛烈咳嗽起来,直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肺脏QI都一块儿呕出来才肯罢休。

谢承洲维持着他的姿态看着继子ton苦不堪的模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像冷漠地在围观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样。

谢冲书边咳边笑,“明知道我喜欢他,还趁火打劫,横刀夺爱,你的良心不会ton吗!你还是不是人!”他愤怒到极点,上前揪住谢承洲的衣领b问他。

谢承洲go起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一把拽开他的手站起来,他整理好被扯乱的衣服,浑身上下一丝不苟,和被打成落汤j的谢冲书对比鲜明。

“趁火打劫?横刀夺爱?”谢承洲瞳孔中冷茫锋锐无比,“需要我提醒你么?是你选择丢下辰安离开的,你先弃的权,怪不了别人。”

谢冲书猛地抬头,满目So伤,他下意识为自己辩解,“那是因为……因为……”

谢承洲高高在上,用一种jao导晚辈才有的koweng对他说:“不论缘由,谢冲书,你记住,作为男人说出ko的话,做下的决定就要自己负责,没人还会把你当成小孩哄,愿意给你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谢叔叔,这样的你让我陌生……”甚至害怕。

这还是童年记忆中那个几乎能代替他自小缺席的父亲对自己关怀照顾的谢叔叔吗?

谢承洲说:“我一直是这样的人。谢冲书,是你亲手把辰安推向了我。而我,会紧紧抓住他,绝不会放走他。”

谢冲书抹了把眼角的泪,“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你自以为做得再光明正big也无法掩盖你扒灰的事实!”

“哈哈……真可笑……我的继父和我的男朋友……要结婚了……哈哈哈……”谢冲书状若癫狂,似笑似哭,“两个最亲近的人背弃了我……好……真好……你们真好……”

他一把将茶几上的茶具、摆件扫落,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谢冲书走后,谢承洲坐回沙发里,冷漠的外衣瞬间剥落,他头疼地支着额头,刚才谢冲书发疯的模样让他突然想到了死了很多年的小叔。

管家刚走进来,就被big厅里的狼藉吓了一big跳,因为担心这对继父子,他没敢走远,虽然争执的内容没听清,但那么big的动静还是让站得远远的他心惊ro跳。

“先生?”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谢承洲面前,见他沉默不说话,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

谢承洲抬起头,脸上无悲无喜,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很快移开目光,吩咐管家,“收拾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第88章 我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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