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偏过头,眸s黑沉。
“尊上,我要杀了他。”
燕凌霄身长肩宽,立于殿前,身后就是威严厚重的尊位。他与若寒对视时,眼中闪过一轮淡金s辉光。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闭上眼睛安心休息吧,等你醒来……”
后面的话,若寒听不清。巨big的困倦感忽然席卷了脑海,丹田内府形如死海,半点反应也没有。他身形晃动几许,艰难地撑开眼皮,视线倾覆。
止息之术相当霸道,一旦发作便无人能硬抗过去,至多片刻,若寒便会完全失去神智,陷入昏迷。
燕凌霄抱起他的身子,然后转身将他放在尊位上,离开时轻抚了一下他的耳畔。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若寒残存的神智在拼命挣扎,无尽的恐慌几乎将他tun没。昏沉模糊的视线里,是燕凌霄走向祭台的身影。
不……
别走……
快要完全失去意识时,他手放于胸前,骤然发力,五指没入血ro之中,然后继续向下,随着衣帛撕裂声响起,涌出的鲜血很快染透了整片衣襟。
五感有片刻的清明,他听见兵戈相接的铿鸣声里响起燕凌霄的声音。
“住手,放他们离开。”
不能离开。
不能……
“尊上……别走……”
那一声低喃微小得像是自言自语,于风声中悄然消散,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若寒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呼吸逐渐艰难,cun角洇出血,s泽青黑。他着了魔一般big睁着眼,眼底赤红,胸ko血ro模糊,手指却还在碎ro中狠碾。
止息术之下,从未有人能保持清醒。
但若寒不允许自己闭眼,生理xin的泪水流了满脸。泪光下,他的神s逐渐癫狂,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big,越来越沉,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笼而出。
无尽的嘈杂之后,世界忽然安静了,仿佛一声水滴入河的声音响起,他的双目终于完全变成血红s。
闻人月朗与众魔缠斗良久,他虽失了一臂,却因祸得福,重拾剑意,即便是左手使剑也仍有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实力低微一些的魔族无法近身。
他们也不傻,打不过厉害的,就挑软柿子捏,频频偷袭万灵宗众人。
两个弟子同时So敌,闻人月朗分/身乏术,眼看其中一人就要落入魔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上方ya下来:“住手。”
是燕凌霄。
他从幢幢人影头顶掠过,落于祭台上,目光扫过下方如蚁群般涌动的魔族,命令道:“放他们离开。”
按理说,典礼未成,他还不算名正言顺的魔尊。但魔族对危险的嗅觉相当敏锐,没迟疑多久,人群退chao似的往后撤,其中却有一个例外。
偷袭万灵宗弟子的那人是个实力稍强的魔将,或许自恃拔尖,又或许不甘心机会白白浪费,他在短暂的停滞之后,竟对燕凌霄的命令置若罔闻,继续向万灵宗弟子疾驰而去。
眼看他的利爪就要抓住常安宁脖颈,常安宁躲不开,惊叫一声抬手去挡,半晌却什么感觉都没有,放下手一看,那动手的魔将已经被燕凌霄抓着头颅提了起来。
魔将头骨yu裂,手脚痉挛,瞪圆的眼中倒映出燕凌霄不悦的神q。
“我说住手,你听不懂?”
魔将眼仁上翻,额角血管炸开,嗓子里拼命挤出一点声音:“喀……魔尊……饶命……”
下一秒他的身体飞出,砸翻了好几个后撤的魔族,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燕凌霄拍了拍袖ko,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块令牌,扔给闻人月朗,说:“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拿着这东西,魔界没人再敢拦你们。”
闻人月朗拿着令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燕凌师兄,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常安宁忍不住问。
“还没看明白?”燕凌霄意味莫名地笑了下,“我是魔尊a,和你们一起回去做什么……灭门吗?”
常安宁被他看得肩膀一抖,心里发毛,但是却没有多害怕,她心里总觉得,燕凌师兄不会真的对他们做什么,他明明就不是魔族。可她又想起前两天在地牢里看到的景象,不j涨红了脸。
不是魔族……但好像……和魔族有点奇怪的关系。
燕凌霄送了几人一程,出了魔族最外围的戒严线,他便停下脚步。
众人多多少少都明白他留下的理由,分别时,常安宁道:“师兄,你要是遇到危险,或者想离开魔界了,就给宗门传个信,我们一定会来救你的!”
燕凌霄嗤笑,心道那破宗门里没一个能打的,不知道常安宁哪来的自信救他出魔界。不过这话他没说出ko,敷衍地点了下头,转身就往回走。
看着他从容远去的背影,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莫名觉得……他似乎天生就该属于魔族。
闻人月朗低低地叹气,然后转身道:“走吧,回宗。”
刚靠近魔殿墙外,燕凌霄便察觉到了异常。
原本喧闹的广场上空无一人,空气中蒙着一层不祥的阴翳,细微的风擦过脸侧,像是So到某种感召,气流奔涌向同一个方向。
他心知有变,飞身前往殿前,却为眼前的景象惊了一瞬,瞳孔缩紧。
凝流的魔气沙砾般在空中盘旋缠绕,形成了一个巨big的黑s风涡,无差别摧毁周围的一切,就连殿上那根几人合抱粗的横梁都被卷起,顷刻间便在风刃中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