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高兴得不得了,霍荻在旁边看着他们笑:“行,本来还担心我弟这xin格以后生个孩子会不会没耐心,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霍域笑笑没说话,游弋却是一愣,铁签子差点儿扎了嘴。
妹妹吃饱以后,霍荻又去烤了一些,拿袋子装好让她带回家给哥哥吃。四个人一起把妹妹送回了家,回来的路上游弋有些沉默,霍域于是问他:“怎么了?想什么呢?”
“a”,游弋先是一愣,紧接着又笑了笑,“想他俩a,太不容易了。”
“en”,霍域搭上他肩捏了捏,“罗老师和荻哥肯定留了电话,不放心回头常打电话问问。”
游弋偏头看他一眼,在心里叹了ko气。他莫名其妙地想自己如果是个女孩子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bigbig方方地说喜欢,可以直白地告诉霍域他有多好又有多让他心动,可以借着今晚的月光向他讨一个莽zuang冲动的,湿漉漉的weng。
可他不是,所以不能。
q窦初开是被太阳晒红的脸,是在月光下躲躲闪闪的眼睛,是想说喜欢却不敢开ko的颤抖嘴cun。那些细枝末节的,像蛛网一样细微而坚韧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把游弋缠了个彻底,扼住了他的喉咙、攥紧了他的心脏,告诉他要闭嘴,要沉默,要微笑、要狂笑,要学会不动声s的伪装,要把满腔爱意都留在夜晚。
第29章 理应如此
四个人去送妹妹之后,霍荻坐在院儿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把这两天的事儿说了一下也非常郑重地把几个小孩儿表扬了一通。
电话那头儿挺re闹,游景中带着骄傲和笑意说了好几个“不错”,于茉莉像是在跟林秋荷拥抱,声音带点儿闷地说:“秋荷,儿子们长big了a。”
好半天都没听到谷震的声音,霍荻问了一句:“谷爸呢?”
霍云宽低声说:“你谷爸哭了一鼻子,别笑a你个臭小子。”
霍荻哪能忍住笑,不过谷震向来如此,铁汉柔q。
父子俩聊了一会儿,临挂电话前,霍云宽叫了一声“小荻”,随后像是拿着电话走远了一些才说:“不知不觉你们都长这么big了,尤其是你,都是一个成熟有担当的男人了,我感觉像做梦一样。”
霍荻笑了:“要玩儿煽qa老头儿?”
“不玩儿那T,咱爷俩不玩儿那T。不过还是要说一句,爸很骄傲,有你们这样的儿子爸很骄傲。”
凉凉的晚风吹过发梢,霍荻挠挠脖子又捏捏耳朵,忽然生出些说点儿什么的冲动。
他用了比平时轻一些的语气说:“爸,如果我以后Gan了什么出格的事儿,或者走了一条跟别人完全不一样的路,您还会为我骄傲吗?”
“当然”,霍云宽不假思索地说,“爸知道你是好孩子,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走什么样的路爸都支持。你记着,你爸就是堵墙,什么都能给你挡着,你放心big胆地往前走就是了。”
霍荻笑了笑,开玩笑道:“这话说的,您不怕我转头就走上犯罪道路a。”
“拉倒吧”,霍云宽也笑,“你没长那根反骨”。
长长地叹出ko的气跟夜风混在一起,周遭清凉的空气也仿佛沾染了q绪,变得温re又酸楚。
挂了电话以后霍荻忽然有些五味杂陈。尽管电话里他表现得吊儿郎当跟没当回事儿似的,但霍云宽那番话还是让他有点儿鼻酸。
过了一会儿,罗青意端着杯喝的过来递给他,问了一句:“没事儿吧?”
“a,没事儿”,霍荻meme鼻子笑了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他们都挺高兴,我爸说他很骄傲。”
尽管有些不合时宜,但罗青意还是不能自制地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不会因他骄傲,只会觉得耻辱的父亲。
自从他进去以后,罗青意从来没有去看过他,好像忘了那样的父亲他就能活成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涟荷花。可有些东西就沉沉地缀在身后,假装一时可以,长久地欺骗自己却不那么容易,所以面对霍荻他总是躲闪,总是退缩,总是怯懦,总是自卑,恨不得把头深深地垂进淤泥里。
霍荻看他一眼,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让他想到别的了,赶紧笑笑说:“罗老师,放松一点,别想太多。我什么意思你肯定知道,但如果你不高兴,完全可以装不知道。你过得开心这件事永远排在我喜欢你之前。”
罗青意忍不住想笑,笑霍荻奇奇怪怪的脑回路。他一边告诉你可以装不知道一边还要直白地说我喜欢你,不过现下想来,他好像又总是进退有度的。
一开始意识到他的退缩之后,霍荻就完完全全地退回了安全距离,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时隔一年多才又像只小蚂蚱一样,蹦到他眼前来看看他有没有改变心意。
心意变了吗?从来没有。面对霍荻,罗青意还是控制不住心动,却也还是半个字都不敢开ko。
见他不说话,霍荻又说:“没事儿罗老师,别着急,我正青cun呢,时间一big把,你慢慢考虑。”
他可以这么说,罗青意哪能真装傻不表态。他抬眼看了霍荻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抱歉”。
听他这么说,霍荻似乎并不太意外,只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今晚失眠的不止罗青意,还有游弋。
老房子没那么多cuang,隔壁的罗青意和霍荻一个住里间一个住外间,他们四个一起睡在这屋bigcuang上。
窗帘是老式的,轻飘飘两片,挡不住月光。身旁的霍域睡熟了,游弋侧躺着,看着那张被月光亲weng的脸,睡意迟迟不来。
这张脸他太熟了。从小到big天天看着这张脸,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也因为天天都在看,他并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添了棱角,不知道眉角什么时候新长了一颗小痣,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想亲weng它的冲动。
他无端端羡慕起月光,羡慕它肆无忌惮,也恍然惊觉自己的怯懦远比想象中要深得多。
现在一想,如果他是个女孩子的话恐怕也是不敢跟霍域讨一个weng的。没别的理由,只因为他是霍域。前面的十几年实实在在地摆在那儿,cun夏秋冬、rr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温暖他,现在当然也理所应当地裹挟他。
游弋轻轻躺平,不再去看霍域,闭上眼睛想培Yang一会儿睡意,可身旁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给他脑子里那匹一直在四处乱窜的马又狠狠甩了一鞭。
自从那天无意识地把藏在心里的喜欢翻到台面上以来,那匹马就一直在东蹿西跑。想以后该怎么办,想霍域会不会发现,想怎么才能表现得正常一些怎么才能藏得更深一点,唯独没有去想他怎么会喜欢男的,怎么会喜欢霍域。
换到别人身上可能会纠结一番的错位和迷茫,游弋统统没有。他轻易地下了结论——理应如此。
或许他生来并不是注定了会喜欢男的,可他毫不怀疑他生来就注定了会遇到霍域,喜欢霍域,会跟霍域羁绊一生。
这是命运送给他的礼物,甜也是苦,苦亦是甜。
清晨时分,天蒙蒙亮,光线还未穿透薄雾。游弋悄悄起身下cuang,在屋里留下一张便签,随手拽了一只塑料袋出了门。
今天他们就要返程了,他想再去给霍域摘一些樱桃。或许是因为出门在外,这几天霍域胃ko一直不太好,只有樱桃入ko的时候会微微挑挑眉。
放假的时候霍域通常会睡懒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醒来的时候游弋已经回来了,那张便签big概率是用不上的。可不留这么一张便签也是不行的,万一霍域早醒,发现他不在一准会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