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
“还有小栩,你们在一座城市,让他也一起回来,我们也很久没见过他了,前两天和他们家喝茶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毕业了,怎么一次都没回过家?”
柏言点头,“他刚回来工作,可能太忙了。好的,我会跟他说的。”
挂掉电话后,他给庄辰栩发了条微信,编辑了半天,打了几百字,最后全部删除,只说:下周奶奶生r,爷爷想让我们一起回去。
回复的倒很快,可惜字很少,只有一个字,好。
柏言有些沮丧地趴回桌面,支着脑袋摆弄手机,“你开ce回去吗?我们一起走,你来接我一下,或者我来接你?”
“我下周去G市出差,到时候直接过去了。”
“哦。”他不死心地又问,“你打算待多久?”
“吃完饭走。”
“留下来住一晚吧,你的房间还留着。”
很久才回说,“看q况。”
被对话间的冷漠刺伤,柏言怔怔按熄了屏幕。
柏言的爷爷和庄辰栩的爷爷是很好的朋友,创业伙伴,各自打出了一片天下,再加上生意往来密切,几十年了关系仍然很好。庄辰栩的母亲因为难产去世,父亲忙于工作,庄爷爷身体不好,柏爷爷就格外心疼庄辰栩,总把庄辰栩领在身边照顾。
正好他和庄辰栩年龄相当,可以凑个玩伴,他们两几乎是一块儿长big的。也许是缺少父母在身边的关系,庄辰栩对外xin格一直十分冷淡,就算他家对庄辰栩好,庄辰栩也不过是维持着一种游离在外的礼貌尊敬,会感恩但不算亲密。
如果不是柏言够自来熟,不停地re脸贴上去,也许他们不会有这样长久保持的朋友关系。
朋友来来去去,最后各自际遇不同,天南海北各处一方的很正常,聊天群刚开始re火朝天后来逐渐冷落,最后可能只有某些特别的节r的时候才会打电话问候一下。人生本来就是一条独自行走的道路,怎么能期望一个人能由头至尾地陪伴呢?
从小到big,每一个时刻都在经历离别。就好像柏言小时候Yang的小狗,出门时因为ce祸死掉,他哭得肝肠寸断,连着几天吃不下东西,可现在回忆起来只有一个模糊的欢快朝自己吠叫的影子,连花s都记不清楚。
而一想到他和庄辰栩也会这样,他又有一种好像心脏被挖空了一块的感觉。
他能感觉到随着年龄增长,他们正在渐行渐远,他原来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庄辰栩的那个,但实际上,人是这样复杂,自己了解到的只是庄辰栩想展现给自己看的那一面。
和对其他人一样,庄辰栩也在对自己表演。
他们不过是两个陌生的个体,为了好好相处,会拼命地掩饰自己,伪装自己,粉饰缺陷。
谁都不敢冒着把人吓跑的风险,暴露真实的自己。
朋友。柏言忍不住想,他很努力地想做好一个朋友的本分,为什么事q总是这样困难?会发展到他措手不及的地步?那要怎么做才是对的,因为自己太自私了吗?他不过想要留下珍视的东西罢了。
从第一眼见到庄辰栩,柏言就觉得他们很像。
庄辰栩没有母亲,父亲也常年在外。而自己虽然有父母,却因为是协议婚姻,早就各自在外组建了新的家庭,并且都有了孩子。自己在其中格格不入,哪里都没有他的位置。
他们都是多出来的那块。
所以他会对庄辰栩特别的上心,两个小孩凑在一起,依偎取暖,就能躲开big人世界的纷争复杂。只有庄辰栩知道他所有的故事和秘密。
这么多年下来,不用说,不用解释,庄辰栩是最了解自己的。
他不想破坏这份默契。
空旷的办公室冷清安静,斜s入的晚霞被窗户切割成两块,照在柏言的背上。他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会儿,做了一个凌乱的梦。
梦里他还是个小孩,身上穿着用红布拼贴的衣服,被拉去玩扮家家酒的游戏。不远处一个女孩正强迫一个小男孩蒙上红盖头。
他走过去,发现小男孩眼泪汪汪,快哭出来了,脸蛋白皙粉圆,像个洋娃娃,他拉起小孩的手,手也是软乎乎的,他一下子就很喜欢。他看着小孩的脸,蹲下来,认真地问,“不要哭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新娘?”
再big一点,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上,他被人牵着手逃跑,掌心汗湿了,攥着他的手很用力坚定,似乎害怕会把他落下。
他跑的很吃力,心跳得快蹦出来,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额头流血,手也不小心甩开了,空落落的,一瞬间很害怕,好像只剩自己一个人。但很快,急促的呼吸声跑近,眼前被阴影覆盖,他抬起头,是小孩在他面前蹲下身,让他趴到自己背上。
羸弱的背脊很瘦,随着奔跑的颠簸,他不时会被脊椎凸起的骨头硌到。周围漆黑空旷,脸上的泪被风吹Gan,他慢慢把头贴在小男孩的背上,听着他起伏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混在一起,内心就安静下来。
时间飞逝,清晨的阳光里,他背着书包和另一个人肩并肩走在一起,那人穿着蓝白校服Gan净整洁,风纪kk得端端正正,手里拿着一杯ca着吸管的豆浆。而他外T拉链没垃,单肩斜背着书包,一手拿着面包往嘴里塞,一手还拿着笔记本在背化学公式,不时凑到旁边人的豆浆那里喝一ko。微风轻拂,他附耳对那个人说了什么,惹得人微微笑起来,笑容清suangGan净。
最后一门高考结束的铃声响起,五层楼爆发出欢天喜地的呼喊,无数笔记辅导册jao科书雪花一样从楼上往下扔,两个人约在学校门ko见面,他兴奋地跳上男生的背,男生熟练地go住了他的腿Wan,接的很稳……
医学big学的课堂,炎re夏季,蝉鸣聒噪,他低头按手机发出一条消息,旁边人的cou屉一震,男生向他看过来,他斜撑着脑袋看回去,做了个偷溜的嘴型……
最后是毕业典礼后的庆祝晚会,他在KTV包厢喝醉了,俯身下来的黑影和轻柔微凉的cun瓣……
柏言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身上出一层汗,手指微颤。
他低头。
记忆里熟悉的悸动一路传沿至现在的身体。
第62章 副CP(7)
下周周五下班,柏言直接开ce去了爷爷奶奶家,在另一个市,开ce要4个多钟头,到那边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
他没提前说,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周六才回来。
开ce到ce库停好ce,坐电梯上楼,
电梯打开时,客厅一片漆黑,家里的佣人都睡了。柏言把行李放下,脱了外T,开了灯之后,换了鞋,去厨房找吃的。他一下班就赶回来了,还没有吃过晚饭。
在冰箱里找到面包黄油和火腿,他就想自己做个三明治,结果切火腿的声音太响,吵醒了人。
“谁?”女佣人披着外T走出来,拿着个平底锅b近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