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温遇河整个人愣住,这群要债的明显也愣了,领头的眯起眼睛说:“你他妈扛得动吗?你说要扛,行a,来,给他个二维码,现在就让他扫了转账!”

小弟们纷纷翻手机,程朗又说:“慌什么,我说我扛,又没说今天就还。”

“你他妈涮我?”

程朗深吸了一ko烟:“你去搜搜,光华化工仪QI厂爆炸失火事件,我就是那个厂的老板,60万算什么,我扛的债有好几千万。”

对面的人带着犹疑叫小弟去查,果然查出来许多新闻,递过来给他看,他扫了几眼,眼神落在程朗脸上:“那你自己说,什么时候还?”

程朗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说:“排队吧,还完了别人的,自然就轮到你们的。”

光头男知道自己被耍了,蹭地一下站起来:“草你妈,敢耍我?”

“耍你Gan嘛?你不信吗?我坐了5年牢刚放出来,等着找我要钱的人多得是,我先还了你的,你也得有命把这钱好好拿着。”

男的站在屋子中央四处看看,跟小弟们说,“给我把每个房间都撬了,这臭biao子就在屋里,给我把她找出来!”

小弟们刚要动手,程朗chao起桌上的啤酒瓶哐一声砸掉半截,拎在手里big喝一声:“谁敢!”

“你们要抓她,除非今天我死。”程朗狠狠地说,语调又落了回来,声音硬得像石头:“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我要是死了,等着找我拿钱的人,能活活剥了你们信吗?”

所有来势汹汹的人都愣住了,互相看着,又看他们老big。

那光头磨牙磨了半天,挤出几个字:“你他妈有种!”指头朝他抖了抖:“我他妈记住你了,行,你说你扛债,我他妈以后就盯着你!”

这群人走后,张一枝从卧室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下半跪到程朗面前:“程哥,你不用这样,我……”

“没事,先把他们弄走就好,这事儿咱回头找律师,找公安局,债务的纠纷只能让你老公负责,你不要管。”

张一枝楞了会,松了ko气,又感慨了一句:“吓死我了程哥,你怎么敢的a……那些人那么凶。”

程朗Wan下腰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用衣角擦了擦眼睛和鼻梁,重新戴上说:“我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一无所有,温遇河看着他,谁不是一无所有呢。

第11章 那么那么爱过的人

这件事过后,温遇河对程朗有了种无法消退的敬意。

张一枝的东西收拾得很快,几个箱子两个编织袋,东西不算多,她最后打量了下这屋子,说应该这是最后一次进来了。

带上门下楼,温遇河去找了辆面包ce把行李塞进去,三人坐ce一起去程朗父母的旧居。

路上温遇河突然问说:“如果刚才我们几个就跟那些混混们Gan起来了,这算不算违反社矫规定?”

“那肯定算吧?”张一枝说:“打架斗殴是被明令j止的,不管什么原因。”

他说:“那应该马上就会被取消假释送返监狱吧?”

张一枝犹豫了下,程朗说:“也未必,看社矫官对这样的事怎么写报告怎么评定,如果我们只是出于自卫,我倒觉得,我们这个社矫官未必那么不通q理。”

“en,他看起来人还挺好的。”张一枝也说。

温遇河笑了笑,脑子里浮现出秋焰那张冷淡的,素白的脸,那双Gan净得像cun天的湖水一样的眼睛,还有那张薄薄的,好看的嘴cun里,净说些看似充满原则却又处处矛盾的话,他说:“一枝姐,你是说他幼稚吧?”

张一枝捶了捶他胳膊,笑说:“你别这么损,人家也是刚毕业出来工作,说话办事有些书卷气是正常的。”

温遇河不以为意,看着窗外的r头,缓声说:“我没损他,我就是说,都26、7岁的人了,对社会的认知还是这么真、善、美,挺让人羡慕加嫉妒的。”

这时另外两人都没再调笑了,张一枝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淡去。

面包ce下了高架匝道,程朗指挥司机怎么走,“就在扬州路往二桥里那个方向,对,再往前500米有个岔ko,开进去就到了,看那个门牌,对,就是cun风苑小区。”

温遇河神s有些发愣,他看到跟他们隔着马路,二桥里对面耸立着一座宽阔校门,上面苍劲有力的书法big字写着“澄江医科big学”,这是一所百年名校,始自1919年,这么近的距离,透过big门还能见到里头遮天蔽r的梧桐行道树,临近傍晚,又正是毕业季,big门处进进出出的全是人,许多青cun张扬的笑脸从里头云朵一样飞出来。

轻灵,肆意,充满对未来无限的渴望。

温遇河静静看了一会,他不知道程朗父母的家竟然离这里这么近。

下了ce以后他一直背对着医科big,帮张一枝搬行李,进没电梯的老房子,吭哧吭哧上五楼,一趟,两趟,再也没朝对面看过一眼。

程朗父母的这T房子虽老,但收拾得挺Gan净,水电气也都是通的,程朗说他刚出来的时候在这儿住过两晚,后来有得知消息的老朋友问他愿不愿意先去仓库帮忙,他直接就答应了,当天就把东西都搬了过去,现在张一枝过来正好住着清静。

屋子里一切都很简朴,但客厅里堆了许多书,程朗说他父母以前都是附近中学的老师,张一枝选了稍小点儿的房间里,屋里墙上还贴着程朗从小学到高中拿过的一些奖状,年纪第一,化学竞赛奖,奥数奖等等,程朗笑了笑说都是他爸妈以前舍不得丢,他也就随了他们,要是张一枝住着看着别扭,可以都揭下来。

张一枝忙说不用了,她觉得这样挺好,这屋子就让它保持以前的样子,多少是个怀念。

程朗又对温遇河说:“小温,你要不看看这还有间房?你要是哪天不住旅馆了就过来住吧?”

温遇河知道自己不会来住的,但他还是不想拂了程朗的好意,过去看了一眼,这应该是他父母曾经的卧室,家具都还是80年代的,特别古朴,却特别结实,GanGan净净的一个房间,窗外是清清凉凉的梧桐绿荫,让他心里很有几分好感,但还是说:“谢谢程哥,我真不用住过来。”

“行,反正带你认个路,要是哪天没地儿去了就当个后路。”程朗也不再勉强他。

张一枝开始收拾家当,温遇河找了块抹布又把桌子椅子衣柜仔细擦了擦,程朗看时间说:“都五点多了,要不晚上咱们就在这儿吃个饭吧?但我不会做饭,我去买点儿熟食吧,咱们简单吃吃。”

温遇河进厨房看了看,能开火,甚至油盐酱醋都是齐的,他说:“我会做饭,我去买菜好了。”

张一枝从卧室探头说:“我也会做。”

“那行,”程朗跟温遇河说:“那我跟你一起,你不知道买菜的地方,我带你去。”

菜场不远,从小区出来,走出巷子左拐,再朝二桥里的方向走几百米就到,温遇河刚刚没说,他知道买菜的地方,他在这里买过无数次的菜,给同一个人烧过一整年的饭,那人说他做饭好吃,他就天天做,顿顿做,自己吃得不多,但看着对方喜欢吃他做的饭,就觉得格外开心。

利宁。

温遇河在熟悉的菜场挑小青菜,土豆,西红柿,挑鱼……这个名字没有一天忘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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