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社区医院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便宜的医院了,医生一看到他就皱眉,搞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不早点来?淤血全都堵住了,这张脸不想要了是不是?

开y的时候温遇河不关心这张脸到底还能不能要,只关心y水的价格,他一再要求:“最便宜的就行麻烦一定不要超过50块。”

医生连连叹气,给他开了49块9的y。

百无聊赖地挂着水,温遇河还记着拍了几张y水瓶的照片,挂水单的照片,准备晚上一起上传以兹证明。

所有挂水的地方都会放冗长的电视剧,温遇河走神地看了会,然后给豹哥打了个电话,问他听没听说一个叫齐修的人,山东柳城来的,块头很big,打架下手很黑,像专门Gan这种事的。

豹哥在那边沉ying了会,粗声说:“印象中没这个人,要不我帮你打听下吧?只要他是经常在本市活动的,都能给你打听出来。”

温遇河道了谢,豹哥又问他怎么回事,跟这人有过节?

温遇河简单说了昨天旅馆的遭遇,豹哥直接“草”了声:“这B人要不是自己犯贱,就一定是被人指使的,放心,我给你查出来。”

又说:“你那个旅馆太乱了,趁早搬出来,我这儿伙计们都租的有宿舍,条件是差点,但人都是清清白白的,保证你安全。”

温遇河忙说已经搬了,现在在朋友家挺好的。

挂掉电话,温遇河没挂水的手指一下下百无聊赖地叩着椅子扶手,看电视上那个小孩哭着喊着“爸爸别走,爸爸别抛下我”,突然脑中一下想到什么,叩着扶手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他突然有个不是很确定的怀疑,应该说太扯了,但接连的事q发生在自己身上,令他不得不怀疑跟某个人有关。

从小到big的履历表上他的“父亲”一栏都是空白的,但不等于他没有父亲,他有父亲,只是那是个连他这样万事都不在乎的人都不愿提及的存在。

他的父亲是个通缉犯。

确切地说,还兼任是个重婚犯。

温遇河仔细回忆那个叫“温庆”的男人的脸,怎么都记不起来,他记xin很好,读书时候的课本都过目不忘,那么复杂的DNA检测单他多看几遍也能默记得一个数字不差,但是他记不得父亲的样子。

还包括某一时段的生活,在印象中都是混淆的,令他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他的臆造。

十岁以前的记忆他觉得都是假的。

父亲是假的,母亲似乎也是假的,那些看起来仿佛正常和美好的r子当然也是假的,它们都碎在了同一天。

那天他知道了父亲其实是个通缉犯,也知道了他和母亲的婚姻根本无效。

那天来了许许多多的人,警察来了一批又一批,前脚刚走,又涌进来一批陌生人,揪住他母亲的头发就打,骂她贱货,go引别人家的男人。

然后……一big片的水,他在那水里,没有恐惧,也没有忧伤,母亲给他吃了一肚子的y片后,他只想在水里睡去。

护士过来给他拔针的时候他才突然清醒过来,把小护士吓了一跳,温遇河按着手背,皱眉想,会不会一切都跟那个通缉犯有关?

那时候他太小,警察批捕失败,温庆再度人间发,他从此再也没见过父亲。

他也不知道温庆到底犯的是什么罪,又到底这么多年过去抓到了没有,是死是活,但是一个通缉犯,应该有不少仇家吧?

温庆的身份暴露后,母亲跟他的关系也变得很差,郭秀云恨屋及乌,姓温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毁了她的人生,甚至她本人也因为犯了重婚罪和窝藏通缉犯而被调查,只是因为是So害人且对对方身份毫不知q才免于刑事追究,但这调查的过程已经耗尽了她的心力,从那时候起,温遇河就被扔到了寄宿学校,郭秀云出于监护权的责任供他吃、穿,但绝不再付出任何感q。

而他自己,虽然这么多年的生活差不多已经彻底可以把“父亲”这个位子的人抹去,但在考big学填志愿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终究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他原本想考法医的,活人的世界全是欺骗,他不感兴趣,但是一个通缉犯的亲生父亲拦住了这条路——政审是不可能通过的,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了普通医科。

但是对法医的兴趣没有减弱,反而因为真的念了医科而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他会去旁听法医系的课程,甚至跟他们一起做实验,就是在这种q况下,他跟季颜产生了深厚的jao集。

前因后果虽然荒谬,但这是温遇河此时能想到的,关于他被人“追杀”,被人恶意“寻衅”的最合理的理由——也许有某个藏在暗处的,温庆的仇家,在找不到温庆的q况下,偶然得知了他的身份后前来寻仇——他是那个通缉犯父亲的替代品。

温遇河还坐在社区医院,皱着眉,思考这个逻辑究竟是否合理。

他拿不准,仿佛处处都是bug,但这个社会就是由bug组成的,许多恶xin事件背后的理由都令人瞠目结舌。

但是如果这个逻辑成立,那么,他自己,就是杀死利宁真正的凶手。

温遇河想到这里,开始觉得喘不过气。

第20章 蜡烛两头烧

即便这个可怕的结论并不牢固,有许多可以轻易推翻的地方,诸如既然如此,为什么两年前对方在他明明已经昏迷的q况下并没直接杀了他,而是选择绑走利宁?又为什么,两年后追踪到他栖身的旅馆,没有暗地里动手,而是明目张胆地挑衅?

温遇河回cun风苑的路上一路懵懵怔怔地想着,太多前后矛盾的东西了,但那个因为自己而害死利宁的念头已经起了,他再也无法将它摁下去。

这并不是第一次有这个念头,这是他如此固执地一直寻求“真相”的原因,所有人都说利宁因为是利江澎的儿子才被绑架,只有温遇河知道,不是的,是因为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自己,为什么?那些人拿着刀站在他的cuang边,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折磨得他几乎发疯。

家里没人,张一枝最近在外面Gan家政,经常很晚才回家,温遇河在屋子里发了会楞,去冰箱里找了几颗土豆白菜给自己做了顿饭。

假才放了一天,原本找季颜的计划泡汤,温遇河觉得并不需要这么多自己待着的时间,于是给豹哥发消息,准备明天就回去上班。

晚上洗了个澡,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这张脸似乎比今天清早的时候肿得稍微好了点,但他不觉得那是挂水起的功效,时间过去,这些皮外伤总会自己好的。

他一向对自己的皮囊疏于照管,以前是,利宁不在以后更是。

他在乎的只是利宁,利宁崴了脚,他能背着他上楼下楼进卧室,一步路都不让他走。

他那么在乎,GanGan净净,像一支香雪兰一样的利宁,最后被他剖开了身体。

温遇河捧着头,觉得自己这副破败的脏污的狗一样的躯壳值得碎尸万段。

这些念头耗费他的心神,令他寝食难安,从事q发生以来,只要是自己待着的时刻几乎都处于这样的状态,温遇河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也不想改变,这是一种自虐,但唯有如此,他才能在心理上获得堪称丝毫的安we。

手机定时闹钟响了,他怕自己忘了,定了个闹钟每晚十点上传今天的行程r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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