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手上全是刚才弄上的血迹和黏膜,仰着严肃的小脸cou空给唐安晏解释,困到眼睛都睁不开还强撑着等。
唐安晏拉着他一块也不嫌脏的在羊圈蹲下来,把他的头放到自己肩膀上,有点心疼。
“en,你先眯会,一会我喊你。”
唐安晏拿手机百度了几条接生小羊的视频,那真陪他一块看,唐安晏看的特别认真,似乎真打算一会动手帮那真一起。
房间里灯泡很暗,并不亮堂,屋子那头阿玛轻轻浅浅的呼吸也能听得真实,唐安晏鼻子蹭了蹭那真的脸,哄他先睡一会。
再等了有十分钟,羊似乎又要开始往外使劲,唐安晏先看见了,轻捏了捏那真的后颈,那真迷迷糊糊的蹭着他胳膊哼哼了几声。
只是看视频远远没有实战要困难,唐安晏本想下手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没动,倒不是嫌脏,而是不敢,就像那真说的一样,一条脆弱的小生命稍有不慎就可能在自己手里消失。
唐安晏只能一旁看着那真拽住小羊前腿再次发力,不过这次也没能成功接生出来。
最后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经历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在晚上两点55分的时候,那真捧着小羊拽了出来。
那真用手把小羊嘴上的黏膜都抠出来清理掉,以防它窒息,又用一旁准备好的破布擦Gan净小羊身体,big羊此刻凑过来ti'an舐小羊身上的黏膜。
那真提起的心还没完全放下来,一直盯着小羊看以防哪里再出问题,唐安晏也在这个时候一直看着他。
唐安晏抓着那真被黏膜血Ye弄得不能看的手放到盆里,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小心温柔的冲洗。
“安晏。”那真乖乖叫他名字。
唐安晏温柔的en了声,抬着头看他,又看一旁学着站起来的小羊问,“要不要给小羊起个名字?”
那真好像特别高兴,冲唐安晏连连点头,声音雀跃。“要...要起...”
“要叫什么?”
手指一遍清洗不Gan净,唐安晏把水出门倒掉,又重新接了一盆回来,把那真牵着走出羊圈后才问。
那真歪着头想了一下,任由唐安晏给他洗Gan净手又用毛巾擦Gan,不好意思的看着唐安晏小声回答。
“253...想叫...253...”
“253?”唐安晏顺便帮他把脸用湿毛巾擦了一下,没理解的问他,“为什么是253?”
那真垂下头,手指抠着自己的big腿,被唐安晏带着换掉脏了的衣服重新T上Gan净的,这才一块回到cuang上。
那真早已经习惯唐安晏睡在身边,面对唐安晏也没了当初的小心翼翼和拘谨,反而过分依赖。
那真缩在唐安晏怀里,后脑勺搁在唐安晏粗壮的胳膊上,抬头看着唐安晏眼睛,想了一下。
“因为...那真...第一次...见到安晏...是在...第253个钢梯上...”
悬崖村山底到山顶2556级钢梯,那真和唐安晏在253级钢梯第一次相遇。
唐安晏心脏的跳动在此刻堪堪控制不住,空落落的心脏被迅速填满,满到要溢出来,久久平缓不了。
呼吸紊乱,脉搏高速跳跃,零下寒冷的山顶,唐安晏抱紧了那真。
q绪百转千回,唐安晏说不出话来,到最后只轻轻重复了一遍。
“253。”
而那真早已经困到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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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前期需要spical照顾,那真这几天没去山下,和唐安晏一起看着253成长起来。
山上时间过得很慢,一分一秒都像被时间定格,唐安晏在山上取了一部分的景,里面多数部分都是那真。
唐安晏jao那真认识更多的字,给他讲北京,讲上海,讲big唐不夜城。
那真每到这个时候就坐的离唐安晏越来越近,心无旁骛的听着悬崖村之外的世界,听着唐安晏生活着的世界。
那真没有走出过big山,但在唐安晏这里他已经听过了世间一半的风景。
253有时候会跑到那真脚边,跳起来的时候特别奇怪,四条腿在地上一块蹦,直直的向那真腿上冲过来。
唐安晏总是会笑着骂253傻,但那真会义正言辞的告诉唐安晏。
“253...聪明...小羊...ban...”
因为这几天没下山,那真待在山上喂羊的空隙都会随身带着针线盒,唐安晏早就发现了他cuang底下的一个边缘有些破旧的纸盒里装的袜子手绢和帆布包枕头皮,上面都绣着文案j美的刺绣作品。
那真告诉唐安晏这些都是阿玛jao的,但阿玛年纪big了,眼神不好,穿针引线都成了问题,那真平r里跟着阿玛学习,现在闲下来会自己着手按着想法来绣。
彝绣是big凉山非遗项目,国家也big力扶持,彝族服饰和彝族刺绣具有特别浓重的民族s彩和美感传达。
眼下那真正在绣一个荷包,上面是花朵样式,唐安晏记得那天坏掉的袜子也被那真绣了这种花朵。
“这是什么花?”唐安晏问那真。
那真正把针从下往上穿,绣好了一瓣花朵的边,停下动作看着唐安晏回答。
“索玛花...”
“索玛花是什么花?”唐安晏曲起的胳膊靠在树上,头枕着胳膊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真。
那真仍然是回答一个问题就停顿一下,不厌其烦的给唐安晏解释。
“索玛花...就是...杜鹃...花...我们...喜欢...索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