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独酌——是凌释给你挑的酒?”
桑岚听闻眨了眨眼:“我只是让他拿壶烈一点的……听名字,是很昂贵的酒吗?
“倒也不是。”谢流庭轻轻放下酒盏,颇有些意味深长:“只是这是孤所酿的酒。”
“你酿的?”这会吃惊的人倒成了桑岚。
“en。”
谢流庭轻轻颔首:“然孤技术不佳,怕不合ko,塔塔不若换一壶更好的。”
“不,我就要这壶。”
桑岚摇了摇头,说是邀酒,却自己先举起桌中的酒盏,浅浅抿了ko杯中的酒水。
入ko醇厚却又清冽,余味绵长且泛着冷香——分明是上好的佳品。
等到酒香在ko中彻底花开,桑岚垂眸才哑声开ko——
“谢流庭……我是不是很没用?”
直觉桑岚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但谢流庭下意识被他所说的话吸走了注意力,男人ya低了眉,沉声问:“塔塔很好,为何这般说自己?”
“因为……”桑岚顿了顿,嗓音像是揉了水的云团,变得稠稠雾雾,“好像不管是关于我自己、还是关于你的事,我一点儿也帮不上忙。”
“——我好歹也是个王子呢。”
眼前这人在从前服y时,不仅通习六艺,还j修各种奇门怪道,善于谋划的同时连酿酒和厨艺这种小事都做得很好。
能做到这些,除去高超的禀赋,还需要坚韧的心xin与耐心。
谢流庭是个极其适合登上高位的人。
一想到这些,他心有不甘的同时,又有些钦佩。
同为皇家之人,他似乎还有很多成长的余地。
谢流庭方想开ko宽we眼前因为失落而缩成一团、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小狮子,告诉他——你已经足够好,坚韧、勇敢、善良,身怀诸多人所不具备的品质。
像是一件举世罕见的珍宝,值得拥有他的人倍加珍惜。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出ko,就被人以指抵住了cun。
“先别急着安we我。”桑岚抬起头,方才看起来还一脸沮丧的人此时面s平静,卷翘鸦羽下的一对瞳孔在黑夜中宛如流动的湖水,“我才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坐着的人缓缓起身,虽然极力维持着平稳,但步履中还是ro眼可见地有些晃晃悠悠。
桑岚长腿一迈,没等谢流庭反应过来,便就着面对的姿势坐在了对方的腿上。
“……谢流庭。”
少年秾丽的面容被酒意晕染得愈发夺目,他拽着男人的衣襟,低低开ko唤对方的名字。
谢流庭却相当少见地没有回答,他微微垂下头,轻易便捕捉到了萦绕在怀中人身上的酒香。
那道由他亲手酿制而成的沉醉香气,与对方身上柔和的馨香jao融在一起,于暗夜中无声地go着人。
“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你很厉害。”
“……en?”谢流庭疑惑。
桑岚却并不看他,反倒低着头,说话的声音既轻又缓:“你看,你熟知那么多事,又很有本领、还很会谋划,治下的百姓都夸赞你好……”
虽然能得到心上人的夸赞固然使人愉快,但是他并不希望是以这种对方自我贬低的形式,况且……小狮子此时显然有些醉了。
——分明沾酒便醉,却敢张ko便要最烈的酒。
谢流庭失笑揽紧了桑岚的腰,还没等说话,衣襟就被人用力向下一拉——
桑岚用额头抵着他的,彼此鼻尖jao错,有轻柔的吐息微微拂过他的cun瓣。
“谢流庭,我们一同去游湖罢。”
“……游湖?”
都说酒醉之人时常思维跳脱,但桑岚突然的提议还是免不了让谢流庭产生一丝怔愣。
“我在漠北的时候,有什么烦恼便骑着马到草原上跑上几圈,吹吹迎面而来的狂风,看看旷野上的景s,心q便会跟着轻快许多。”
“在big晟的皇城没有办法深夜当街纵马,我们便一同去游湖罢?”
或许是少年的眸光实在太亮,又或许是他本就无法拒绝对方的请求,谢流庭未经思索,便应下一个“好”字。
不过——
“怎的忽然想要游湖?”男人蹙眉,眼中han了些关切:“塔塔还在烦心方才提到的那件事么?”
“不是我。”桑岚顿了顿,随后眨巴眨巴眼。
喝了酒以后,醉意反倒蕴得他双眸愈发清亮。
他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点在谢流庭心ko——
“是你。”
“谢流庭,你不开心。”
桑岚说着收回了手,有些支撑不住醉意般弓着身子将头埋了下来,不偏不倚正zuang上谢流庭的心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