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陈其初感觉自己仿佛踩在云端,一切思绪都变得轻飘飘了起来,毫无实感。

仿佛是梦一般。

虽然陈其初非常清楚自己并不是在梦中,可是却依旧觉得这是一场梦。

不然怎么会听见厉乘云说着他连做梦都不会梦到的话语?

太荒唐了。

但是厉乘云的weng与声音都那样的真实。

“那么你呢?”厉乘云的weng落在陈其初的耳侧,说完了“我喜欢你”,他便追问着陈其初的应答。

厉乘云的言语与行为给陈其初的冲击力太强了,他丧失了思考能力。他的思绪突然地游移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地方,想起来一些不合时宜的传闻——黄昏时分,夕照明媚,霞光正盛,据说人们有时候将黄昏时分成为逢魔时刻,因为有人笃信这是一个被诅咒了的时间。在这种时刻,所有的Xiee魅和幽魂都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天空中,而单独行走在路上的旅人,如果被这些Xiee魅和幽魂迷惑,便会失去灵魂。

厉乘云此刻就仿佛是出现在这逢魔时刻的幽魂,而陈其初是被他迷惑旅人,他正在用陈其初内心最深处的渴望,yo惑着陈其初奉上自己整个灵魂。

“你现在需要思考的只有一个问题。”厉乘云说,他的手扶着陈其初的脸,令陈其初只能够望着他的眼睛。

厉乘云的眼睛极具威yaxin地注视着陈其初,他扶着陈其初脸颊的那只手,渐渐顺着陈其初的肩膀和手臂往下移动,一点一点,慢慢地隔着病号服的布料,如同一种充满不能示人的暗示xin的抚me。他的力道不重,但是存在感如此鲜明,即便是隔着衣服的布料,陈其初仿佛也能够感So到厉乘云掌心的re度和纹路,指尖的触感和茧子——不是他真的感So到了,而是他的身体已经太过于熟悉厉乘云的这一双手,知晓这双手触碰自己身体每一处的感So,所以哪怕是隔着衣料,陈其初的皮肤依旧能够描摹出厉乘云的手掌的所有细节。

那一只手最后落到了陈其初的腰上,将陈其初揽得更紧,那双cun吐出的声音,如风一般吹拂进了陈其初的耳中,带起微妙的痒意,“其初,你要我吗?”

痒意自耳朵开始蔓延,陈其初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一种微妙的、无法纾解的痒意之中,叫嚣着让陈其初说出最荒唐的答案,催促着陈其初Kua过那道自从许多年以前就已经被划下的线,命令着陈其初Kua过那道原本不应该Kua过的边界。

厉乘云的脸尽在咫尺,漫天的云霞都已经渐渐地隐没于深蓝的夜空之中,只剩下最后一缕晚光,还照耀在他的脸上,照耀着那双湖水一般幽深的眸子。

厉乘云此刻全然没有任何陈其初所熟悉那种冷静、克制到极点的疏离,他的眼睛里全是一种直白赤l的野心——占有陈其初的野心,仿佛在引yo陈其初踏入他眼中的那片湖水里的幽魂,有一种极具危险xin的魅力。

直到那一束最后的晚光消散,室内陷入了一片无比朦胧的晦暗之中。

陈其初太久没有说出答案,厉乘云仿佛是等得太久而失望了,揽在陈其初腰上的手臂力道微微松了松。

陈其初全身上下都是极度紧绷和敏感的状态,对于厉乘云所有的动作都能立刻察觉,感So到厉乘云手臂的松动,他的心往某种看不见底的深渊坠落了一下。

晦暗的光线里,陈其初没办法再看清楚厉乘云那张脸上的神q、那双眸子里的q绪,不安和恐惧感立刻蔓延开来。

这不安和恐惧令陈其初一直紧紧抓着cuang单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双手松开,因为过度用力维持一个姿势已经僵硬、发麻的手,于昏暗之中,猛然环抱住厉乘云,急切地、慌乱地说道:

“我要!”

陈其初的声音很低,如果厉乘云的距离没有足够近,恐怕连他说的什么也听不见。

陈其初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根本什么也没有想,厉乘云的呼吸、声音、体温,已经完全地占据了陈其初全部的思绪。他只颤抖地抱着厉乘云,再次重复道:“我要……”

他要厉乘云,他一直都想要厉乘云,这是他内心深处不能与人言说的最深的yu望。厉乘云就在他的眼前,这样引yo着他,他怎么给得出否定的答案?

谁能够拒绝被人捧到眼前的一直渴望的珍宝?

陈其初无法拒绝。

即便陈其初知道占有这珍宝是不合常规的、不应该的,即便未曾解决、没有着落的问题还那么的多,但是陈其初依然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yo惑。

陈其初的声音无比的颤抖,不只是声音,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仿佛是狂风之中被吹落的一片树叶,如果无人接住,就只剩下在尘土之中腐烂的命运。

但是有人接住了。

厉乘云在陈其初的耳边笑了一声,在陈其初的耳侧说道:“其初,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就算你不要,我也会给你。”然后厉乘云的手臂更紧地揽住了陈其初的腰,那只原本按在陈其初后颈的手臂往下,轻轻地抚弄着陈其初的脊背,温柔但有力,仿佛是驯so师安抚一只狂躁的野so一般。

陈其初的脊背在厉乘云的抚me之中安稳下来,不再颤抖得那样厉害。

两人相拥着,直到病房完全被黑暗淹没,但是陈其初没有了方才那样的不安与恐惧,反而有了一种一切秘密终于被揭露、被知晓的安定感。

厉乘云给,陈其初要,简单几句语言,便彻底地改变了他们的关系了。

在这漫长的拥抱里,两个人都知道,这一次,那些画好的界限已经完全被摧毁,他们的人生已经彻底偏航,不论前方是怎样的目的地,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航线上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乘云对陈其初说道:“我去开灯。”

开灯之后,病房里又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沉默里。他们刚经历了一场彼此人生中都称得上巨big的变动,陈其初不敢去看厉乘云,一种秘密完全袒露的巨big的羞耻感淹没了他,他连眼角余光也不敢落在厉乘云的身体任何的一个地方,只垂眸看着医院洁白的被单。

厉乘云也一时并没有说话,他只安静坐在陈其初身边,等陈其初理清自己的思绪。

明亮的灯光带来了羞耻,还带来了那些陈其初方才放弃思考的一切事q。方才厉乘云的告白和自己的应答这些未曾预料的混乱之后,那些未曾解决、没有着落的问题,终究还是要呈上台面。

厉乘云当然清楚陈其初在顾虑什么,他坐在陈其初身侧,说道:“你还在担心你的病和祝叔叔的事q吗?”

陈其初抿紧了cun。

“祝叔叔和宣奕的事q,是他自己的选择,即便要论错处,错的也是趁人之危的宣奕。”厉乘云说。

“但是始终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病……”

厉乘云抓住了陈其初的肩膀,迫使他面朝着自己,陈其初不得不注视着厉乘云,他听见厉乘云问道:“你还知道我上次出国是去看什么的吗?”

陈其初顺着他的话回想起来,厉乘云是去国外调查人工info素的事q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事q太多,他也没有来得及去过问厉乘云的工作。

厉乘云继续说道:“我已经查到一点眉目了,如果成功找到相关的样本和数据,新抑制剂的研究会有很big的进展。”

“所以,其初,你为什么就不能够等等我呢?”厉乘云说道,他将陈其初再一次拥入怀中,双臂用力地揽着陈其初,说道,“不要再有今天这样的事q了,等等我,好吗?”

虽然是询问,但是却有着不容许陈其初给予否决答案的强势。

陈其初靠在他的肩上,抿了抿cun,然后说道:“好。”

两人又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直到医院送晚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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