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以至于喻衡有一种孩童般的冲动,想要将心底的郁结对着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全盘托出,好像只要说一个字,负担就能少一分。

他想说然哥,我后悔了。

他想说然哥,我跟周维轻到头了。

然而无论喻衡在陈然心里几岁,他现实里依然三十二岁,没办法ko无遮拦,将自己的破事拉人分担。

“我跟他还能有什么事,”喻衡最后说,“倒是你,跟嫂子结婚一定要请我当伴郎。”

风灌得他双眼生理xin地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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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衡刷牙时,昨天的种种像幻灯片一样在脑子里放了一圈,头还是隐隐作ton,他有些后悔昨晚喝的那两瓶啤酒,既伤身又让人变矫q。

下雨的工作r尤其难打ce,就算喻衡提前在软件上叫了ce,半小时后排队的还有五十号人。

他无聊地环视了一圈屋子,他跟周维轻的东西摆放得泾渭分明,一个靠北一个靠南,互不打扰。喻衡躺回自己的营地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他突然想起big概四年前,自己给周维轻提过买ce的事。喻衡不是本地人,户ko也没有迁移,排不了号。周维轻出行都有助理接送,没有用ce需求,因此喻衡只是尝试问问对方想不想买ce。

印象里周维轻当时答应了,不过紧接着就因为一个专辑企划去上海住了三个月,回来时已经把这事忘记了,而喻衡也没有再提。

坐上ce已经是半小时后,喻衡看了眼手机,时间上还来得及,不会迟到,而微信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还没来得及锁屏,微博的推送就弹了出来——特别关注对象“维轻行程记录”更新了一条微博。

周维轻没有开通微博,只在Ins上更新,因此有几个微博账号在自发地搬运周维轻更新的内容。

喻衡点开推送,看到周维轻十分钟前更新的三张照片。

前两张是黑白的环境,条件比较落后的一条巷子,无人打扫的落叶,角落堆放的遗弃家电,路灯坏了一盏,因此整条道路昏暗不明。

最后一张也是街景,对焦落在贴满不yung不育广告的电线杆上,不过拍摄用的广角,画面里框进去不少人,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包括喻衡平r里也常见到的方树安。

画面里的人叼着烟彼此jao谈,穿着都极具特s,方树安只披了一件民族风的针织衫,没有内搭,而另一个剃着寸头的人Gan脆l着上身,纹身从锁骨贯穿至下腹。

肆意而放浪的人群明明不融于街景,却又与破旧的周遭构造了一种奇异的连接——独立电影的忠实观众可能凭借这张照片,已经构想了无数个镜头。

照片没有配文,周维轻更新社媒从不添加配文。

喻衡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

第2章 廖昭

周维轻的照片更新三个小时,短暂地在文娱板块引起了话题,或许是周一上午me鱼人数众多,话题讨论度还不低。

当然,周维轻本人并不知q,他向来不看网络舆q,照片随手发完就登出了软件。

他们正在国土南部的一个贫困城镇,虽然是冬天,但气温宜人。周维轻脱掉了外T,只穿一件灰s短袖,袖ko挽到肩膀。他方才接水冷洗了把脸,水珠顺着略长的头发下淌。

制作人给他递了根烟,他接了,近年来他创作多,上台少,烟酒不忌。

“哥,竟然有人猜到我们的节目了,”方树安望向他,手机浏览着评论,“现在的保密工作难做a。”

周维轻此行是参加一个还未官宣的音乐节目,过去三周为了采风走遍了五六个偏僻城镇。

“节目都在网上溜一圈了,有啥难猜的,”制作人接话,“其余还说什么了?”

“没了,”方树安起身,薄毯落下,露出了一点肩颈线条,“无外乎就夸轻哥照片拍得超凡脱俗呗。”

big众对周维轻的认知始终是有些“脱俗”意味的,不太好定义这是否算一种刻板印象,但在早年间,这是周维轻最为人诟病、引发争议的特征。毕竟他十多年前才崭露头角时,面对舞台和镜头总显得漫不经心,他的音乐也不完全贴合市场,更像等市场来适应他。新人的桀骜很犯忌讳,因而当年周维轻的评价非常两极分化,驳斥他的人将他贬得一文不值——当然,周维轻并不在意这些排斥,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直到市场趋向经历了多次转换,周维轻也更频繁地投入幕后,凭借为他人创作的专辑斩获奖项时,类似的争论才消弭于无形。近来更是因为几部老电影的翻红,作为配乐制作人,周维轻So到的推崇达到顶峰。

一段合理、近似圆满的发展历程,一个旧live house里玩乐队的青年自我实现、功成名遂的故事。有低谷,有高峰,熬过贫困,最终名利双收。

虽然他近年重心偏向创作,曝光率big幅降低,但随着知名度上升,对他本人的好奇从未停止。观众津津有味地挖掘着他的过往琐碎,家庭、经历、言论、q感,尤其是最后一项,是围绕所有公众人物经久不衰的话题。

被讨论的对象层出不穷,周维轻为其打造出年度专辑的女歌手,周维轻合作过的德r混血鼓手,以及多次对周维轻表达崇拜的年轻偶像...

直到一个莫名的说法流传出来,并且越传越深——周维轻有一个jao往十年以上的圈外人,男xin。

尽管这个说法没有任何证据,并一直被批判为谣传,但不知名论坛常年存在这样的讨论:一个什么身份、何种格调、何等相貌的人,能够得到被评价为目中无人的周维轻长达十年的垂青?

——而此刻,实体人物画像喻衡正在big会议室里开会。

喻衡就职于一家做出海项目的游戏公司,每周组会的流程都是固定的,首先是各部门汇报本周任务和进展,其次针对近期的重big策划进行讨论。他们最近的OKR是如何提高用户生命周期总价值,即到底怎么让老外用户给他们掏美金。

从q人节开始的新策划是未来一个月的核心,他们要在用户社jao里面强化亲密关系的功能,增加礼物赠送、羁绊度的显示,比如送九十九颗钻石能够换取一个“COUPLE”的前缀。

为此整个项目组已经熬了两周夜,改了快十版方案,负责前端的喻衡第六次调整完页面显示后,对美术组长表示出了不解:“这种十几年前QQ空间就玩烂了的T路,真能骗到洛杉矶洋人?”

“不要低估所有种族人类对于占有yu和秀恩爱的追求。”美术组长回答他,随后又补充了论据:“隔壁做东南亚市场的已经上线这个功能了,短期流水达到这个数。”

喻衡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五根手指,礼貌地住了ko,并且反思了自己欠缺的产品思维。

组会进行到尾声,几个后续方案也已经逐渐拍版,总监开始常规画饼:“知道big家这段时间比较辛苦,熬过第一季度就好了,什么都会辜负你们,但年终奖不会。”

随后又转向喻衡和几位后端负责人:“尤其是开发的同志们,咱们辛苦一阵,没问题吧?”

得到了对方没有灵魂的点头。

互联网企业说的辛苦永远不是一句托词,当天晚上喻衡就加班到了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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