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事求是,他对边民是有些动心的,big名鼎鼎的郑和、汪直都来自西南叛乱少数民族,明初也有不少出使的宦官来自外藩贡阉和阉割战俘,比如藏族侯显、蒙古族海童……
小小的一个人低头沉思了许久,张皇后和高凤却都未觉得不耐烦,直到朱厚炜抬头:“边民应从很远的地方来吧?”
“正是呢。”张皇后点头。
朱厚炜拽住她的袖子,做出副委屈兮兮的神q,“我从生下来就一直在宫里,我想听听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高凤点了点头,于是便有三个小宦官上前一步,“一是安南人,一是朝鲜人,一是女真人。”
孰不知一听这三个地方朱厚炜的眉心就是一跳,越南和朝鲜在后世是出了名的白眼狼,明朝更是间接亡于女真之手,虽然成祖和宣宗时期安南太监忠心耿耿,有明一朝朝鲜人也颇为老实,亦失哈、王彦等女真人战功赫赫……
他meme鼻子,对高凤道:“女真是哪里呀?”
也没指望四岁幼童分得清这些地方,高凤解释道:“女真在big明疆域东北,此子来自建州女真。”
朱厚炜不假思索,“那我就要这个建州女真的。”
“nu巴扬阿请殿下赐名。”小宦官扑通跪了下来。
朱厚炜蹙眉,“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富有的。”
朱厚炜摇头,“这不好,你们女真话勇士怎么说?”
“巴图鲁。”小宦官有些颤抖。
朱厚炜点头,“那你就叫巴图鲁吧。”
他转头又对张皇后道:“还有一个娘亲为我挑吧。”
于是那r,他拥有两个贴身小太监——来自于建州女真的巴图鲁,还有不明来历的孤儿丘聚。
第六章
朱厚炜从前闲暇时看清宫剧,皇子每每天不亮就得起身,课业繁重得无以复加。也不知是自己年纪尚小,还是普通皇子课业要求不高的缘故,每r只需听一个时辰的课,便也结束了,big多数的课业还是由皇后以及身边的太监辅导,这闲适让朱厚照嫉妒得眼红。
他不j在想,明后期那么多藩王就没一个成QI的,恐怕和这松散的jao育制度有关。
最近他也思考了很多,作为一个藩王,既不想荒废人生,又不能木秀于林,就必须给自己找一些爱好。这些爱好必须无伤big雅,比如作为一个藩王,每r研读经史兵书,整r钻研通鉴韬略,人家不猜忌你,猜忌谁?这爱好还必须积极有用,沉迷斗j斗蟋蟀或是梨园戏曲,虽随big流,却又费钱又耗时。
他理想的爱好,就譬如朱由校喜好木工那样,打发时间、不劳民伤财还产出了工艺作品,如果他不是皇帝只是个藩王,这爱好简直再完美不过。不过朱厚炜没有打算机械复制,在资本主义萌芽的明中后期,虽不知传jao士big概什么时候抵达□□,但向徐光启学习,研究些天文历法算学的旁门左道还是可以的。
除此之外,So青词皇帝朱厚熜启发,他觉得还可以有个宗jao狂re爱好者的人设,不仅可以更好融入古代社会,而且还可在r后指婚一事上加以遮掩,完成在古代实现独身主义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年方四岁的朱厚炜敲定了自己的人设,便开始朝着这个方向一步步努力,很快负责jao授他的两个进士就发觉二殿下的不同寻常,于是在朱祐樘召见时,有了如下一番对话。
“二殿下颇为聪颖,识字甚快,不过数月如今已认得百字有余。”答话的是翰林院靳贵,是弘治三年的探花。
朱厚照天资聪慧,朱厚炜也有早慧之象,这些也在朱祐樘意料之中,便又问道:“那你看他秉xin如何?”
不少皇子初初离开后宫便会哭闹不休,朱厚炜这个岁数,实在有些让人担忧。
靳贵和一旁的新科榜眼孙清对视一眼,yu言又止。
“他仍是稚子,顽皮些也是正常,更不是二位之过,但说无妨。”朱祐樘宽和道。
孙清斟酌道:“考虑到二殿下年幼,每r也只学一至两个时辰,读些三字经、千字文识字。可殿下敏而好学,常请jao我等算学。臣觉得奇怪,便问了殿下的内侍,说是殿下近来迷上了机巧之术,每r都在撷芳殿摆弄碟几图和鲁班锁,那r还想找人寻斧锯做个什么小玩意,好歹被宫婢拦下了。”
朱祐樘的眉宇一下子舒展了,“稚子天真可爱,喜欢玩耍也是人之常q,不必太拘着了。不过他如今年纪尚小,待过些年还是得让他通学儒家big义,懂得立身处世的道理。”
“臣等遵命。”二人松了一ko气,平心而论,jao导二殿下可谓省心省力:要求不高,毕竟藩王不需承籍国家之重;难度不big,二殿下沉静懂事、寡言少语;回报不小,他们都不是勃勃野心之人,不说皇后和二殿下赏赐颇丰,就算r后不跟着就藩,这些年他们也在圣上面前刷了面熟。听闻太子古灵j怪、活泼伶俐,近来几度碰见费宏与梁储,都觉二人疲惫不堪、老态尽显,由此可见太子师难为,r后帝师怕是更难为。
午朝结束后,朱祐樘才得空去后宫看看妻儿,他先去了东宫,发现朱厚照不在,问了宫人才知太子今r早早便撇下先生们,往撷芳殿寻二殿下玩儿去了。
朱祐樘对脸s铁青的梁储稍示歉意,直接摆驾撷芳殿,将两个不省心的儿子一网打尽。
到了殿门ko,他按了按手,示意所有宫人噤声,消无声息地向里走去。只见朱厚照正在殿中打拳,一T拳法虎虎生风,有模有样,距他五步之外,朱厚炜仍在捣鼓一鲁班锁,对周遭事物置若罔闻,哪怕朱厚照的拳风时不时扫到脸上也不管不顾。
“这是在做什么?”朱祐樘开ko道,先看向朱厚照,“听闻你今r书未读完,也未和先生们打招呼。”
朱厚照惯来不惧他,嬉皮笑脸道:“爹爹,整r拘在东宫读书读书,闷也要闷死了,这不是想起许久不见弟弟,儿专门过来给弟弟送些吃的穿的还有些小玩意儿嘛。”
“你弟弟缺这个?”朱祐樘看向一边的太监们果然捧了些拨浪鼓、竹马、陀螺,笑道,“这些对你而言,是稍微幼稚了些,你弟弟玩确是合适。”
早在他开ko之时,朱厚炜已然起身行礼,他们对话时便静静站在一旁听着,如今听朱祐樘点名,立时答道:“厚炜谢过哥哥。”
朱祐樘me了me他头,“近来功课如何?在书堂可还习惯?”
朱厚炜老老实实道:“师父们jao什么便学什么,没什么不习惯的。”
“千字文可会背了?”
朱厚炜最讨厌古代的便是死记硬背这一条,可无奈明代的皇子jao育就是诵读加背诵,好在作为资深卷王,在应试jao育上他从来不让人后,也还应付得过去,听闻此言便苦着脸背起来,“天地玄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r月盈昃,辰宿列张……”
他就这么一路背到了“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竟然都未有一个磕巴。
“弟弟真聪明!才几个月a,这就会背了!”朱厚照惊异道。
朱祐樘不似他那般一惊一乍,须知民间神童不少这个岁数都能属文会作诗了,“知道什么意思么?”
“不很多,”朱厚炜抬头看他,“师父们说书会背了就能回来玩,所以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背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