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两人将协议内容一条条地核对修改直至最后一条,挂在墙上的石英钟的时针不知不觉走向数字十二。

“还有一条。”虞砚按住了温朝要合上协议的手,和他对视着一字一句道,“如若甲乙双方产生合作以外的感q……”

“合作完成后协议会自动作废。”温朝cou回手,“不会产生你说的这种q况。”

他没有看虞砚,提笔在末页空白处添了一条:“甲方承诺一年内合作结束,即甲乙双方领取离婚协议当r终止,超过一年则按协议生效r起一年计算,期满一年自动终止协议。”

“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温朝接着说,“当然,你要是实在担心我对你别有企图——”

他的话顿了顿,握在笔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下,低头接在上一条后补充:“若甲方协议期内违约,乙方可依据本条款要求赔偿,赔付方式及内容由乙方决定。”

“行了,你应该没有什么异议了?”温朝写完,合上协议书,将笔别在封面页上,递给虞砚,“明天我会让小洛拿回去整理之后一式两份打印出来重新签字。”

按照协议里白纸黑字写好的平等原则,虞砚也应该写上自己作为乙方的违约责任,温朝没有让他写,虞砚怀着私心也默默地将这话咽了回去,这导致他从温朝手里接过协议时有些突如其来的心虚。

虞砚按着他的指示把协议书放回原处,站在cou屉前纠结了几秒,还是没有选择回自己住的客卧,他的目光不明显地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找来一张薄毯,再次回到露台上温朝的身边。

“现在协议也改好了,你怎么不回去?”温朝抬头看他。

虞砚抖开手里的那张毯子,为温朝披在肩上,掌心在温朝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肩头捂了捂,“我走了,谁抱你回卧室。”

温朝没躲开他的触碰,而是安静地看了他几秒,了然道:“等周伯明天回来,我会让他去找值班室的安保队长把监控调出来删了。”

“不是,”虞砚踌躇片刻,在温朝身旁的位置轻轻坐下,“我不是为了这个。”

“那你为了什么?”

“刚刚不是说了吗,照顾你。”虞砚声音很轻,目光垂在温朝的嘴cun上,没有看他的眼睛,“协议第十五条,甲方为乙方及亲属提供学习机会,乙方除配合甲方要求外,有义务照顾甲方生活起居。”

这一条是刚才协商协议内容时,虞砚自己加的,看起来有理有据,温朝彼时没有提出异议。

“你可以先回去,”温朝说,“替我把轮椅推过来就好,我自己可以。”

“那你要是摔着怎么办?”虞砚回忆着温朝早些时候的语气,理直气壮道,“你自己给自己折腾So伤的次数也不算少,出于对甲方的人道关怀,我也不敢轻易放你一个人待着。”

温朝一怔,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改完协议你得到平等权利了就是不一样。”

“我不喜欢你疼,”虞砚突然说,“也不喜欢你不要命的瞎折腾。”

“你是甲方,可以不用管我的想法,但协议你也同意了,所以也不可以强制我的做法。”他的语气有些郁闷,像是害怕温朝听不懂他话里的隐藏han义,但又害怕会被温朝直接或间接拒绝,“温朝,我没有想过要害你,也不会害你——就算是合作,你为什么不能信任我一点?”

温朝不言,看向不远处在汀步旁被庭院灯映亮的玉簪花,眼神微微放空,像是撕裂了时空进入到曾经。

“虞砚,”他缓缓开ko,声音很轻,“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全心全意信任过别人。”

“但是有的时候,信任不一定会换得对等的结果,也有可能是别的,你从未预料到的东西。”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来没有标榜过自己是什么好人,我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所有你讨厌的特质我都有。big概三个月之前,你很厌恶我,我没有对你生过气,也没有试图在你面前掩饰,那些是真的。而后来,我对你好、对你阔绰big方,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如果能用最轻松的方式来换得你的配合,我为什么不用?”

肩头的薄毯不小心滑落,温朝顺手递给了虞砚,语气从容,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我会不择手段获得我想要的东西,更没那么多善心来赌一个可能会有益、但也可能会重蹈覆辙的结果。试错的失败结果,有一次就够了。”

“你很善良,也很……可爱,这没什么不好,但你遇到的是我。”温朝看着虞砚的眼睛,cun角习惯xin扬起的笑意不达眼底,似乎有什么呼之yu出的悒郁一闪而过,“你现在所看到的东西,可能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而非你自己发现的,可你把他们都当作了真实。”

他的眼瞳黑如漆润,沉甸甸地凝着虞砚看不懂的ya抑q绪,让虞砚心脏不安地狂跳起来。

“虞砚,你要看到的是具体的我。”

虞砚没说话,回到室内把轮椅推了过来,Wan腰抱起温朝让他坐进轮椅,全程低着头不肯让温朝看到他的脸,可温朝察觉到异常扬脸看他时还是发现了他微红的眼眶。

虞砚抬手抹了一把脸,从主卧走出去时轻轻地把门替温朝带上了,像一阵低落的风,只留下一段失意。

温朝的呼吸一滞,心尖颤了颤,拉扯着隐隐泛起一点疼意,他望着虞砚的背影,出神地想,我刚刚的话说太重了。

他慢慢来到露台护栏边,看着隔壁那扇窗户透出的灯光亮起又熄灭,刺骨的夜风在黑暗里覆裹住了他的身体,温朝无意识地拢了拢手指,触碰到冰凉坚硬的戒指。

虞砚一闭上眼,脑子里就自动响起温朝的话,把他的心脏皱巴巴地拧成一团,挤出酸涩委屈的Ye体,被他从眼尾狠狠抹掉。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了温朝太久,却也没想到温朝以这样的方式全方位地否定了他的q愫。他感到委屈愤懑,他也感到沮丧失意,因为他很难反驳温朝的这些话。连他自己都不能说出这些心绪来源的所以然来。

——他想,他可以向温朝证明的,就像他用尽努力终于让温朝如今平视他一样,让温朝明白他并不是一时兴起或是被短暂的错觉而蒙蔽。

第50章

婚礼在三天后如约而至,温朝省略了传统婚礼里接亲、送亲相关的绝big部分仪式,只保留了婚宴。晚宴定于晚上七点正式开始,温朝和虞砚午饭后定妆换好衣服一起提前去了会场,在会客厅接待来宾。

来的人绝big多数是虞砚不认识的,偶尔见着眼熟的也都是当初尚且还在黄仲元手下做练习生时候了解到的圈内big腕,此刻也都有说有笑地三三两两地分散在big厅内各处jao谈,不时有人过来和温朝礼节xin地寒暄几句,说些吉利的场面话。

“上次见着温总还是在半年之前,可惜当时温总太忙,没能和jao谈上几句,没想到再有这个机会的时候,是在温总的婚礼上。”来者约莫三十来岁,身旁站着一名穿着相仿款式礼服的漂亮男人,他略微偏首示意,身旁的人便会意地收回挽在他臂Wan的手,礼貌地朝温朝略一欠身,转身去了稍远处的地方。

虞砚的视线j不住追随着年轻男人的身影飘到一旁——是他当初总在其他室友嘴里听倒、而从未见过其真实面容的沈枚。

他正准备收回目光,沈枚便缓缓转回身,视线j准地落到虞砚脸上,仿佛他早就认识虞砚一般,微笑着朝虞砚点了点头。

四目相对之际,虞砚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预感,是一种被人看透一般的十分不适的感觉。他错开视线,低头看着温朝的发顶。

“杂务缠身,实在是寻不出时间,还希望梁总不要介怀。”温朝笑了下,抬起手,在虞砚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低声和他说话:“去帮我倒一杯红酒来,我得和梁总赔个礼。”

虞砚听了一下午的客T场面话,耳朵快生出茧子,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温朝是想支开自己,注意点落在了温朝的后半句话上,皱了下眉,“你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梁乔忍俊不j地低了低头,掩住了自己嘴边险些ya制不住的弧度。

温朝直起身转回脸看他,覆在虞砚手背的手指又顺着下滑在虞砚指尖捏了捏,朝他无奈地Wan下眉眼,“那就帮我倒杯茶来,我以茶代酒,这样可以放心了吗?”

虞砚这才如梦初醒他是在找借ko支开自己,讪讪地松开扶在温朝轮椅上的手,轻咳一声,转身往外面甜点桌的方向过去。还没走出多远,他无意间抬头,竟然正对上沈枚凝睇着他的目光。沈枚朝他笑了下,示意地举了举手里的高脚杯。

脚步一转,虞砚走到了沈枚身旁,两人都面向着正jao谈的梁乔与温朝,只是后二人看起来相谈甚欢,无暇顾及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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