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吗?”周叙白问。
“还好。”瞿朗淡淡地答。
周叙白把佩剑从剑袋取出,递给瞿朗。
瞿朗定定看他几秒,确定他是认真的,妥协地抬起左手摊开。
周叙白把剑袋放到一旁,捞起瞿朗的右手,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搭过剑柄,然后修长的手指包上去,强迫他牢牢将佩剑握在了手里。
刹那间有无数画面在瞿朗面前闪回,从下颏滴落的汗水、裁判呆板的指令、鞋跟擦过剑道发出的刺耳摩擦声……他像是被火舌ti'an舐,甩手想要挣脱,但周叙白的手握得太紧,任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变红,像是big雨天被淋成了落汤j又倒霉地摔进了泥坑,好容易忍着满身伤ton和污泥爬起来,却看到喜欢的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狼狈的自己。
无地自容,窘迫至极。
“瞿朗,瞿朗……”周叙白低头找到瞿朗紧咬着的嘴cunweng上去,拍他的背一遍遍地安抚,等到瞿朗松开牙关,很轻地抿过他几乎被咬破的下cun,抬抬瞿朗握着剑的右手,才往下说道:“瞿朗,我想了很久要送你什么礼物,但好像什么都不合适,只有它能配得上你。”
瞿朗低垂着头,神经xin地颤动了一下,黑s的瞳孔中倒映着佩剑剑尖反s的冷芒。
他自嘲地翘起嘴角,说:“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有讲笑话的天赋。”
“我没在说笑。”
“……”
“我说回来是为了自己,也是认真的。”
“……”
“……”
握着瞿朗那只手指骨拱动,而后停住。
他用空着的手托住瞿朗的脸,b瞿朗抬起头,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垂下了眼帘。
“你……”没有钢琴代为抒q,剩下的便只有言语。
喉结频繁地滑动,周叙白从未如此担心过词不达意:“肖赛的首奖,白宫的演出,错过了我都可以再拿回来——”他冒着不再被喜欢的风险,向瞿朗坦白自己不够磊落的计算,“但是你,错过了这次,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瞿朗以为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
周叙白抬起眼帘,郑重地望进瞿朗的眼里,“瞿朗,这九年你想做的事全都做到了,”无论是运营俱乐部、经营誉腾还是举办big师赛,现在连他提议的誉腾文化中心也被提上了r程。
这其中有很多波折,瞿朗用了很多办法,就像击剑比赛中的佯Gon与诈退。
So伤的手腕让瞿朗无法在赛场上与对手角逐金牌,但他身为剑士优雅又果决的品格与内核从未因此而损伤分毫。
他会暂时败退,但短暂的休息或蛰伏过后,就会迅速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挥剑直落对方的面门——就像九年前那场七月挑战赛的最终轮。
瞿朗似乎从来不知道他在别人眼中的样子。
但这并不妨碍梁言、许良蕴以及这么多年来形形ss的追求者甚至钟麒,被他举手投足流露出的凌厉气魄吸引。
任何庸常或者j致却脆弱的东西都配不上他,唯有佩剑。
“你的比赛只是不在剑道上。”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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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朗记不清自己做过多少次重回赛场的梦。
梦里镁光灯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身上,对手在剑道对面蓄势待发。他在一瞬间看到了对方身上无数的破绽,只要挥剑劈上去,就能立刻得分,然而手中的剑有千斤重,任他用尽全力都无法抬起。
倒计时滴滴答答,警报拉响,天摇地动,世界颠覆,他在焦急与绝望中睁眼。
乍醒看到的天花板总是黑漆漆的,瞿朗没时间多愁善感——接踵而来的工作像比赛一样不等人,他必须全力以赴——于是闭上眼睛b迫自己重新入睡。直到下一次再被类似的梦境惊醒。
“……”
书房里很久没有人说话。
周叙白松开了包着瞿朗右手的手指,瞿朗蓦地抬了下头,但只扫过周叙白的下巴,就又被手中透着极简与锋利美感的佩剑吸引了视线。
护手盘上阿尔多·纳迪的签名张扬利落,一如他本人为人称道、一往无前的击剑风格。
丢失九年的佩剑,似乎在经历过种种无常兜转后,在九年后的今天重新回到了瞿朗手上。
瞿朗试着将佩剑竖起,上空投落的灯光鎏过笔直刚硬的剑身,璨光流淌。
周叙白安静注视着瞿朗,从眉峰到眼尾,从鼻尖到嘴cun,被他静默专注的神q吸引,忍不住欺进半步,膝盖顶在瞿朗身下的桌子上,低下头,han蓄地碰了碰他的嘴cun。
瞿朗的眨了下眼,倏地看向近在咫尺的周叙白。
周叙白很是眷恋地揽他的腰,温柔又结实地把他搂在怀里。
被动地任周叙白weng了好一会儿,瞿朗才从神游中回归,真正看到了眼前的人,然后抬起手,搭住了周叙白的背。
这是一种信号。
原本温q缱绻不带任和yuq的weng一停,周叙白退开看瞿朗的表q。
big概是蜷缩深藏在心底最深处、属于九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部分被挖了出来,瞿朗时隔多年,再次生出被剥Gan净观瞧每一寸j理的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