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帝君他不愿意,钱还是很有用处的。”
“比如?”
“比如只要有钱,你就可以……”少年凝神思考片刻,一拍手掌,道,“吃一辈子冰糖葫芦!”
那时的重殷还没什么见识,只在从前离家出走时下过一次山,见过一次糖葫芦,但因为没钱买不起,久而久之也就忘了。但被少年神采飞扬的模样感染,心觉这可能真是什么好东西。
“你想吃吗?”少年问。
“你有吗?”重殷咽了下ko水,但面上不显。
少年果真从储物戒指内拿出一串果实圆润,糖衣艳红的糖葫芦,朝重殷递来。
他伸手去接,指尖刚触碰到糖葫芦的竹签便见少年将它一脸纠结地收回。像是怕重殷误会,少年忙道:
“我也不是舍不得,只是big长老说好东西都是要留给媳妇儿的,可你不是我媳妇儿……”
“什么是媳妇儿?”
这问题似乎把少年也难倒了,他想了老半天,才用便于自己和重殷理解的语言斟酌道:
“big概就是,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在一起生活的人,假如你是我媳妇儿,我所有糖葫芦还有其他好吃的便都是你的,我会一辈子逗你笑,不让你难过,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当然,你要是成了我的媳妇儿,就不能当别人的了。我们是彼此的独一无二。”
“那你现在有媳妇了吗?”
少年摇头。
重殷足尖一点,轻巧地从坑底一跃而上,一把抢过少年手中的糖葫芦,咬了一ko,霸气宣布:
“那从今天起你有了。”
说完又咬下一颗,郑重道:“你也可以是我的,以后这满山兔子don我都可以带你去掏。”
“还不能算。”少年从雪地里站起,抖落衣上落雪,他肩宽腿长,比重殷高出半个头,忽而低头在重殷脸颊上“吧唧”落下一个响亮的亲weng,故作老成,“这应是……en,聘礼,我们还太小,等长big后我会八抬big轿娶你过门。收了我的聘礼,你以后不可以和别人在一起,也不能亲别人。当然,我也不会。”
然而当时重殷只专心致志吃糖葫芦,唯一分出来的神思还只关心:
“过门之前有糖葫芦吗?”
少年拍着胸脯保证。
“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叶沉戈。”
画面一转,少年叶沉戈与帝君谈完事后,从破落宫殿里走出来,临别时抱了重殷一下,随后与他挥手告别:
“阿殷,等我,我会再来的!”
重殷将剑悄悄放回奇珍库后,信步踏入殿中。
相貌温润儒雅的青衫男子端坐于矮案前,一手执书卷,一手捧茶杯,桌案中央,茶壶被小火煨着,汩汩往外冒白气。
见重殷回来,男子的目光稍稍从书上错开,放下茶盏伸手yumeme重殷的脑袋。明明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语气却比九旬老人更为老成:
“小既悠,又跑出去玩了?”
然而重殷这次却避开了。
帝君讪讪收回手,有些惊讶,又有些So伤。
“孩子长big了呀。”他捂着心ko,幽幽叹息。
重殷不为所动,将他偷觑的眼神逮个正着,淡然道:
“我已经收了别人的聘礼了,您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me我头。”
“吧嗒——”
玉杯从帝君手中滑落,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许是年纪big了,容易出现幻听,真是不服老也不行,你刚才说什么?”
“我已收了别人聘礼,马上要成为别人的媳妇儿……”
“哗啦啦——”
桌上一整T珍藏的茶具被长袖拂落,同先碎的玉杯你中有我,不分彼此。
“一时行岔了真气。是叶沉戈那小子?难怪方才见我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帝君盯着重殷过分苍白秀气的面孔,脸上表qj彩纷呈,苦ko婆心道,
“他知道你是男孩子么?你懂什么是别人的媳妇儿吗,把那劳什子聘礼还回去。”
随后帝君花了三天,专门给重殷详细解释人和人之间种种关系以及媳妇的意思,听得重殷脸红了又绿,绿了又黑。
帝君憋笑欣赏重殷变脸,伸手去扒他被子,不怎么走心地安we:
“罢了,是我没jao你这些,下次再见和他说清,顺便把那‘聘礼’原封不动还回去就成。”
“还不回去。”彼时重殷臭着一张脸,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瓮声瓮气道,“吃了。”
后面的梦境便是十足光怪陆离,重殷时而梦见得知真相的自己将叶沉戈撵得满山跑,画面一转又是帝君笑他是“被傻小子一根糖葫芦骗走的小媳妇儿”,更为离谱的还是叶沉戈将此事宣扬得天下皆知,人人都知道叶沉戈聘了个未婚妻,迎亲队伍吹吹打打一路rere闹闹从山脚绵延直山顶,成年后的叶沉戈穿着喜服,朝台阶上的他伸手:
“走吧,小媳妇儿。”
“咚——”
梦境中重殷挥开叶沉戈的手,脚下一个趔趄从台阶上跌了下来。
再睁眼时才发现天光已big量,而自己不知何时滚到了cuang下。
他长吁一ko气后,正要抬手抹一把额角冷汗,却骤然觉得身上一沉,手脚不得动弹,一看之下才发觉叶沉戈正ya在他身上,手脚将他缠得死紧,随他一道滚下了cuang。
重殷正思考如何不着痕迹地挣脱出去,忽然觉得身上一轻,原本埋在颈窝出的脑袋抬了起来,叶沉戈半撑起身,带三分迷离的金瞳直gogo盯着他,像是没睡醒,又像慵懒的野so在审视猎物。
“主上,不好了,城里出big事了!”
正在他不知如何反应之际,门外再次传来救场王颜景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