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傅宁抓住了柳岑徽的一截衣角,当他无比畏惧柳岑徽靠近的同时,他右手始终紧紧抓着那半截衣角,骨节因为太过用力清晰地凸出来。
不管是柳岑徽靠近还是远离,他都在尖叫,手指也从未放开。
怕,可也离不开。
柳岑徽静默良久,他就一直看着,一直看着,也是罕见地发现,原来他的傻宁宁那么瘦。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傅宁身上,两枚锁骨高的吓人,空荡荡的袖管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晃动,蓝白相间的眼色,更衬得傅宁又小又羸弱。
半晌过去,柳岑徽突然仰头,透彻日光下,一点晶莹一闪而逝。
“宁宁啊......”在商场上能言善道的嘴莫名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柳岑徽驻足床边,哀叹一声,整个人瞬间颓败下去。
他无法,逐渐抑制不住内心的悲哀,顺着床沿缓缓蹲下去。
傅宁崩溃得厉害,他紧紧抓着柳岑徽的衣角,看着蹲在床边的人,只会“啊啊啊”地叫唤。
他好像一夜之间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不会说怕,不会说好,就一味地用行动表示抗拒。
偏偏就是抗拒也抗拒不到底,怕着人家,还要离不开人家。
两人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柳岑徽不敢动,傅宁自己又颤又喊。
许久过去,叫喊声已经歇了很久,当柳岑徽突然感觉向上拉扯的衣角被松开,他抬头望去。
傅宁歪着脑袋,额头抵在雪白墙壁上睡着了,攥着衣角的手也不自觉松开。
柳岑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无视麻木的双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他抬起手,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好长时间才终于停在傅宁脸边。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不应该打扰傅宁休息,更不该去惊动好不容易平息的小傻子。
但另一方面,他实在是太想了,太想太想抱一抱他,就算只是碰一碰......
那根在半空中停顿许久的手指开始微微颤动,一会儿远离,一会儿靠近,最后无可避免地碰到傅宁嘴角,再珍宝似的蹭了蹭。
“唔......”傅宁梦中似有所感,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然而他睡梦中无意识的呓语,让柳岑徽霎那潸然泪下。
傅宁说:“灰灰......”
空荡荡的病房里,窗帘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只有头顶的白炽灯散发着惨败的光亮。
柳岑徽用最小心的动作,悄悄坐到傅宁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