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罪魁祸首脸色一变,转眼就一本正经起来:“什么?我做什么了?不是在说楚昭新婚吗?元元是想回京看看嘛?”
阮元被他气到,有心不理他,可踌躇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回京就算了吧。”
他对京城没有太多好感,说实话,是一点儿也不想去那个地方,就算皇城中有楚昭让他愿意牵挂一二,但那一点点的惦念,也不值得他重回京都。
再说,他又不是不懂事,虽然当年出来的时候看上去再简单不过,可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跑出来,还不知道楚煜暗地里做了多少努力。
何必回去呢?白给主子找麻烦。
阮元动了动脚尖,终究还是走过去,低头抵上楚煜的肩膀:“主子说得对,皇上已经长大了,无需你我忧心。”
“皇上已经能自己主事,朝政也好,婚事也罢,我就不去插手打扰了。”
莫说插手,就是离近去看,也没什么必要。
“好。”楚煜尊重他的想法,“都听你的,要是想回去了,元元直说就是,我带你回去,旁的都不用担心,当初能把你带出来一次,就能把你带出来第二次。”
阮元点了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又过七天,山上的落叶已经铺满大地,楚煜终于意犹未尽地往家里走,诸多不满影响下,直到阮元被他欺负到呜咽不停,眼尾赤红,这才罢休。
只是谁都没想到,楚煜二人没回京,但还是等来了来自京城的飞鸽。
雪白的信鸽落在窗外,红红的鸟喙轻啄背后羽毛,而在信鸽右腿上,则是绑了一张极小的纸条。
楚焱前天被暴力赶了出去,楚煜烦透了他,别说看见他那副怪里怪气的表情,就是单单看见那张脸,都厌烦得不行。
这回,他没有对楚焱做什么,直接招呼人去扯璇儿,就那么瞬间,就换来了楚焱的主动败退:“你等等等、等等!”
楚焱大惊失色:“楚煜你是不是人,欺负傻子,你这算什么本事!”
“呵。”楚煜冷笑,“不好意思,我卑鄙恶劣又无耻,就是对傻子动手。
“不满?你咬我啊!”一边说着,他又摆了摆手,另一人搬了一桶的冷水,举高就要往璇儿身上泼。
楚焱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冷水被泼出去前挡在了璇儿身上,满桶的冷水兜头浇下,在这深秋,更是加了许多凉意。
在他身后,还有楚煜幽幽的声音:“先尝尝冷水的滋味吧,要是再让我看见你”
“五哥,弟弟有的是好东西招待你呢。”楚煜终于明白了哥哥弟弟的妙用,至少看见楚焱那张扭曲的面容,他感到了加倍的快乐。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楚焱了。
他带着满身的水汽,跟个落汤鸡似的,面色青黑,牵着璇儿的手就往外走,学着楚煜往前的态度,对后面的话充耳不闻。
璇儿有点害怕:“主人湿了唔,主人乖乖,不哭,璇儿给你舔干净!”
说着他就往楚焱身上扑,只是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别来,小心碰上着凉,等回家再说”他柔声安抚了几句,总算扼止了璇儿的冲动。
听说楚焱回去后就发起了高烧,一连几天卧床不起,楚煜乐见其成,还特意遣人送去几盆冰块儿,以表对兄长的热切关怀
而这边,楚煜思索再三,还是取下了不知来处信鸽腿上的纸条,展开纸条的下一刻,他眉眼间闪现出讶色。
——请父皇、公公安。
寥寥数字,却足以说明信鸽的来路。
“真是小看了他”楚煜不得不承认,他着实看轻了楚昭,就算给他留下多数暗卫,可打心眼的,就没把楚昭放在重要位置上。
换言之,在楚煜眼里,要是称作威胁之类,楚昭还远远不够格。
可惜一时疏忽,还是被楚昭找上门来了,甚至这才多短时间,竟让楚昭堵到了家门口。
楚煜心思百味杂陈,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而当天夜里,暗一带回来的消息,也正好验证了楚煜的猜测。
“主子,皇上携皇后贵妃出游,已经出京城了。”
语毕,只见楚煜的脸色几经变化,一会儿想到邻居家的讨厌鬼,一会儿想到总会耽误他和元元二人世界的讨债孩子。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招了那么一群冤家!”楚煜叫苦不迭,恨恨地砸了几下枕头,悲从中来,索性趴下去,呜呜地假哭起来。
阮元在旁看得手足无措,手指动了好几动,就是没想出来是否真的要靠近。
而他的默不作声,反倒刺激了楚煜,他难免揣度:要是楚昭真带着媳妇儿过来了,元元会不会把注意力都放到他们身上,那他……
楚煜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