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故人
最终，阮元少不得割地赔款，一连答应了十几个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条件，才总算哄得楚煜安静下来。
就算明知道楚煜在假哭，可哪怕是见到他一点赤色都没有的眼尾，阮元还是应下了：“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此这般，才让楚煜含笑不止。
至于随后的条件兑换，只属夫夫间闺房秘事，不足为万人道也
楚煜自问行得正坐得端，对皇帝的可能到来，没有一点心虚，听过去了，也就放下忘过去了。
而隔壁院子的人也安分起来，不管楚焱在做什么，只要不在楚煜眼前转悠，他就一概不会搭理，只管关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跟阮元牵牵小手，转转街道，再在某个光天化日却隐秘的角落里投入的接吻不管是哪一件，不都比关心楚焱的动态要有意义？
甚至日子一长，楚煜都忘记了楚昭那边的顾虑。
深秋一晃而过，凛冬将至，第一场飘雪如期而至。
阮元缩在屋子里不肯出门，楚煜也就停下了到处乱逛的步伐，陪他在院子里走一走，便是一整天最大的运动量了。
这天清早，屋外还飘着雪花，家里的门却被敲响了。
阮元和楚煜正在用早膳，家里没有请仆人，所有闲杂琐事都是子宸和带来的暗卫们打理，得空的时候，就是阮元自己动手。
子宸冲楚煜两人躬了躬身，小跑着去开门，可就在他打开院门的那一瞬间，他一下子就愣了。
“是谁？”楚煜咽下米粥，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声。
而阮元抬头的那一刻，也是子宸猛地跪下去的时候，站在门外的人露出面容，一男两女，再加一个跟在他们身后的老仆。
“哗啦——”阮元起身起得急，桌上碗筷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这么一闹，楚煜也终于抬起头，门外的男人直直地望过来，四目相对，男人嘴唇微动，却没有出声，只是弯起了眉眼。
说是男人还不太准确，应该说大男孩才对。
故人相见，楚煜却没有太多的喜悦。
其实距离楚煜离宫不过两年时间，但楚昭看上去变了很多，那瞬间舒展开的眉眼，还有周身藏不去的疏远淡漠感，让他整个人都褪去了之前的稚嫩。
楚昭反手拍下肩上的落雪，想了想，到底没走出楚煜权威的阴影，不敢直接进去，反而小心翼翼地问道：“儿、儿子能进去吗？”
他还能拒绝吗？
楚煜看了眼跟在楚昭后面的两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说不，只能摆摆手，示意他们进来。
子宸忙不迭磕了个头起身，等楚昭一行人进门，赶紧关了大门，也一同断绝了被过路人看见的可能。
如暗一所报告，楚昭确实带着皇后贵妃一起出来的，两个女孩儿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已经有了大家风范，为人处世，落落大方。
许是楚昭早跟她们说过所见之人的身份，只等她们被迎进家门，两个女孩依次上前：“参见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
等楚煜接下礼要她们起身后，两人又朝阮元欠了欠身。
虽然面容上全是傲气，但至少在礼节上，让楚煜挑不出一点错处。
阮元忙不迭躲开，但还是被迫受了半礼，他愣了愣，到底还是选择起来躬身回过去，随后，他直接退到楚煜背后，把所有的交际和寒暄，都扔给楚煜一个人面对。
一时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咳——”楚煜轻咳一声，先是回头拉着阮元坐下，“没事，你继续吃，不用管他们，吃好喝好，不然待会儿又要难受。”
冬日严寒，楚煜最是在意阮元的吃喝，就怕哪里没顾及到，会让阮元受寒。
直到阮元重新捡起筷子，不急不慢地继续喝粥，他还在想：自己真是被养的越来越放肆了。
要是换做以前，他如何会不理尊卑，把当今天子皇后晾在一边呢？
而楚煜交待完了，这才转去问楚昭他们：“你们用过早膳了吗？一起吗？”
“好。”楚昭毫不客气，当即应了下来，然后像是怕楚煜反悔一般，一屁股坐下来，坐好之后才让子宸再去搬两个木凳。
虽然楚煜还真就是客气两句。
但两个女孩儿都落了座，他也不好让人家起来，只好憋住，转头投喂阮元。
毕竟当着女眷的面，楚煜稍有拘谨，很多话也说不出口，只得半晌无言。
饭桌上只有时不时细碎的关照声——
“再喝点粥，元元你吃的太少了”
“别忘了去取了大髦再出门，也别再让我看见你在外长时间逗留啊还有尤其不许碰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