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干嘛？找事儿是不是？”之前说他纵欲的仇他可还记着呢。
“给你个机会重新说。”虞绍清晃了晃手里的卷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气势和角度上就占了先机，更别提还有手里的卷饼了。
这一个卷饼，还不如三斗米的分量，要不要折腰？卓锦几乎没有犹豫，嬉皮笑脸得说了一句：“有你在真好。”
虞绍清得到自己满意得答案也不管卓锦一边吃一边用白眼球看他了，悠哉游哉地坐回门口的沙发上，扣着手背发呆。
卓锦吃完了饼，又指挥虞绍清给他拿水，喝够了水又去上厕所，折腾完天已经快亮了。
“说吧，你有什么打算？”卓锦坐在虞绍清对面，拿出坦诚且开放的态度来，打算与他进行发自灵魂深处的交流，和改正。
“我想从这里偷渡过去，先在境外待一段时间，积攒了力量再回国。”虞绍清还在纠结该怎么和卓锦说自己的想法，他从来没有面对过正经与他对话、协商的卓锦，以前他是小孩，卓锦只会顺着他的一切无理要求。
“不行，再晚回去，国内就姓宁了。况且境外有别的纯血种在，你不能随便到别人的地盘去，这是规矩。”卓锦板起脸，他从来没有在虞氏兄弟面前这样强硬过，从前虞正年在时，他只是个听话的玩偶，在虞绍清面前又是个时刻满足幼弟期望的兄长。
这和印象中的卓锦不一样了，虞绍清心想。不过他并不觉得被冒犯，甚至在心里有些沾沾自喜的意味在，卓锦在他面前时比在他哥那要放松、自然得多。他竟生出一种终于在某一方面胜过了他哥的满足感，但随即一股无力感又卷上心头。斯人已逝，不管是出于对亡者的缅怀还是因为他自己先天的劣势，他都无法也不能强过他哥在卓锦心中的地位，这让虞绍清感到挫败却又无计可施。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有了和他哥比较的心思，不管他哥曾经带给卓锦什么？他都想要比他哥做得更好。
“回去也是东躲西藏得过日子，咱们只先在境外稳一稳，不会待很久。”
“我想你的很久和我的很久并不是一个概念，我活不了你那么长时间。”卓锦抓了抓脖子上被他咬过的地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不经意地说道，伤口处开始愈合有些痒了，他总是忍不住去抓。
虞绍清无话可说，一直以来他都忽略或者说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人类寿命短短百年，血族却是被时间遗忘的种群。他站起身去床头柜那拿干净的纱布和碘酒，打算给卓锦处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
“其实这并不是冲突和矛盾，你有你的抱负和宏图，我也有自己惦记着要照看的人，你已经长大了，也不必我时时陪在你身边。”卓锦抬起头伸长了脖子方便他动作，不清不淡得说了一番话，眼角却一直注意着他脸上的神情。
虞绍清手上的动作不停，“没买到碘伏，会有一点疼，忍着点。”卓锦说出来的这番话他没有反驳的资本，卓锦从前待在大哥身边，是为了报恩，现在大哥死了，哪里有弟弟继承哥哥的人情债的道理。即便有，卓锦拼尽全力救他出来，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哪怕心里没什么底气要求卓锦留下来，虞绍清还是冷着脸没什么表情，也不表态，卓锦一时就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
他这样的表现倒是让卓锦心里开始发虚，待在虞家这么久，他从来没想过虞正年会死，自己会有离开的一天。
“我又不是签了卖身契卖给你家的奴隶，你这个样子看着我干什么？”卓锦愣把心虚强撑成了理直气壮，语气有点冲，他还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出来伤感情，他和他哥的事和这孩子也没关系，便将后面的话又咽了进去。
虞绍清细致地给他换好纱布，仔仔细细地绑了两圈，即便卓锦炸了毛，甚至看起来想咬他一口的样子，他还是稳稳当当地给他在脖子上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卓锦一记直拳攘到一堆棉花里，有气撒不出，自然越看他越生气，“啪”得一声把他的手拍开，“我一会儿要洗澡，你绑这么精致干什么呢？我是你小时候玩的洋娃娃啊？”
“我小时候没玩过洋娃娃。”虞绍清揉了揉有点发红的手背，把手藏在背后，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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