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之后顾问把从昨夜虞绍清来，到他带着虞绍清来这里看卓锦等一应事务都汇报清楚之后才提出虞绍清的要求。电话那边并没有犹豫很久，就答应了让他把虞绍清带来，时间定在下午三点。
虞绍清在京里已经没有了固定的住处，距离约定的会面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他定了个酒店。在外面时还可以坚持，刚刚关上酒店房门，虞绍清就再也无法保持自己面无悲喜的表情。他快步走到沙发上坐下来，闭上眼睛抱着个抱枕，胸膛剧烈得起伏着。离远了看不出他此时情绪有什么不对，但若是走近了便能看到他眼睛嘴角都紧绷着，就连牙齿也紧咬着以致面部肌肉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在极力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
他坐在沙发上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得坐了很久，直到走廊里有行人走动和客房服务的声音才恍然睁开遍布血丝的眼睛，摸出手机来给奈良打了个电话。
奈良听说了卓锦的消息很快赶来这里，两个人之间的那些事在现在看来就是小事了，不管奈良怎么算计他，现在他们两个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虞绍清在奈良来之前就接通了童画的视频电话，这是两个人在卓锦离开以后的第一次会面，童画面对虞绍清时的神情仍然是淡淡的，只在虞绍清说了卓锦的现状以后才直起身子追问了虞绍清几个问题。莫非也出现在视频里面，弯腰听着两个人的谈话。
“你说什么？曾经短暂恢复过心跳？其他指标呢？”童画智商超高，又精力旺盛，专研某一领域时进展飞快，现如今已经是个血族生命研究的顶级专家。
“我把从那里拿回来的指标报告给你发过去你看一下，据我个人的直觉，他恢复心跳的那个时间段，正好是我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几乎死掉的时间。”
奈良坐在房间一角，嘴角衔着跟还未燃尽的烟，烟雾缭绕在他周围使他半眯着眼睛，平白显得他颓废了不少。他勉强适应了现代生活，但仍然对虞绍清和童画之间打哑谜似的医学术语无能为力。
童画一边与虞绍清通话一边指挥着莫非将她的电脑搬来，劈里啪啦得一边操作一边和虞绍清说话。
“我要建个模，你等一下，前段时间我管路易斯要了他那边的血族史，要我说，论严谨还是那群老外严谨，都记得详细着呢。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纯血种的数量和始祖的寿命是成反比的，等我把奈良给我的信息也输进去。”这种搞科研的人很多都有这个毛病，一边干活一边还要自言自语，可能是因为大脑运转过快，得用嘴巴同时输出，否则容易过载。
忙活了三五分钟，童画的结果出来了。她猛得一拍大腿，莫非都被她吓了一跳。
“你看！赵子酉死亡时，国内的纯血种有三个，虞正年、奈良、你。路易斯那边那个始祖死的时候也是，她刚刚创造出了第四个纯血种没几年的功夫，就死了。”童画将她在电脑上建模以后绘制出来的图像翻转过来给虞绍清看。
“你看，虞正年死后，卓锦觉醒了始祖的力量。路易斯那边也一样，不过他们特殊一点，几个纯血种内斗，都死绝了才有始祖复生的消息传出来。”童画顿了顿，她是在卓锦离开以后才知道他是始祖的，对很多信息的理解还不透彻。通过这次建模计算，她慕然间明白，“小燕子，是不是被卓锦转化的？”
虞绍清点了点头，困扰他的谜题解开了，然而更加令他心疼到无以复加的一层枷锁又套在了他身上。卓锦的前世，赵子酉，是在转化了他以后，独自躺进了棺材里等待死亡的到来。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什么都不说。卓锦知道，只要自己创造出来的纯血种超过三人，他就会逐渐衰弱，走向死亡。等下一次纯血种数量减少时，再被不知名的力量从循环往复的生死里拖拽而行。
他上一世，因为自己而死，这一世，即便知道要死，也选择了转化小燕子。转化小燕子时，他有没有害怕自己将要面对的死亡？将自己推开，一个人掉下去的时候他还在说着对不起，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心狠到这种地步？
心痛得太久了，也太痛了，虞绍清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只沉默了几分钟，便和童画说了再见，连童画在那边大呼小叫着问他有什么打算都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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