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师尊他便想像狗一样的蹭上去,摇头甩尾乱抖毛,他对师尊敬仰过、亲昵过、亵渎过、甚至失望恨过,而今知晓了一切后,还有千愁万绪的心疼与后悔,想到他,心头有万般复杂的情绪。
而乔歌不同,乔歌是那个与他一同赏雪对酒饮茶,令他隐约生出家的臆想,安心到不自觉依赖的人。
乔歌与他是平等的,而师尊,他亏欠太多。
他不知道乔歌明不明白他是在伪装,但愿他不明白,自己的孽要自己解,他不想那个人再为他冒险了。
乱七八糟地想着,终究还是沉沉睡过去了。
血枫林。
众人看着乔歌浑然不顾自己刚中箭,中气十足火冒三丈地把靳烈咒了一通,都有些目瞪口呆。
见惯了万事波澜不惊的长歌大人,如此喜怒形于色还是头回见识到。
只有英鸾上前按住了他的肩,她见过太多次了,极怒、极哀,这人身上能触及的情绪全都与那个人有关。
乔歌双眼燃着两簇火,瞪着凌寒问:“你不是最懂离心棋局?依你看,他们现在在哪?
瞬间所有人都望着凌寒。
凌寒:“……”
你自己也去过我设的棋局,还不知道我是个半吊子?
裴青绯胳膊肘捅了捅他:“快想啊他们现在在哪?”
凌寒腹诽,这个女人也太不见外了吧?!
但此刻他认真想了想:“离心棋局不可能凭空存在于世,内里的空间虽是虚的,但整个阵法,尤其阵眼入口一定要依赖实物。”
实物……乔歌摁头思索,幽溟是带着棋盘而来……他突然明白了,那棋盘根本是个随身携带任意移动的离心棋局!
这棋盘一定藏在一个他们熟悉又安全的地方。
乔歌心里有个猜测,他挥了挥手:“回长安!”
风狸一声哀嚎,他才吭哧吭哧载了一堆人筋疲力尽地赶过来,不到片刻又要吭哧吭哧赶回去?他沙哑着嗓子哭唧唧:“你们这些大人有没有为我这个孩子考虑过?!”
乔歌一眼瞪过去,风狸立即噤了声,一张雪白胖脸却更丧了。
跟着乔歌却揉了揉他的头:“你三少哥哥就在长安,你不想救他?”
一言既出,所有人惊疑的眼光又把他包围了。
裴青绯也奇道:“国师大人,你想到了什么?”
乔歌说:“我并不十分肯定,但既然这次阵法就在棋盘中,我曾听三少讲过数次,他哥哥平日无事便在府中对弈,如今看来,这对弈之局便是离心棋局,若我所猜没错,棋盘如今应当就在靳家府邸中。”
众人明白过来,英鸾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走,三少性子这么冲动,万一在阵法中莽撞行事就糟了。”
乔歌脸色铁青,拍了拍风狸的头说:“辛苦下,带哥哥姐姐回去。”
一听是赶回去救三少哥哥,风狸瞬间腰也直了腿也不痛了,立马化为法相,正准备招呼凌寒喝裴青绯上来,却见凌寒对着裴青绯冷若冰霜地问了句:“你累不累?”
风狸:她什么都没干累个毛线,你怎么不问我?!
裴青绯却睁大了双眼,似见到铁树开花日头从西山出一样,反应过来后面上绽出一朵迎春花,一把嗓子也跟润了春水一样:“我不累,你呢?”
凌寒却又回到了充耳不闻装聋装瞎的样子,直当当走到风狸身前,跨步坐了上去。
裴青绯:“……”
哼,老娘不管,反正你刚才主动关心我了!
一龙一凤游吟向前,白毛巨兽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呼啸着去向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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