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愿以身殉道
话音刚落，一束雷电携着绚丽夺目的火花直直的劈在了眼前，长街被炸出了个大坑，碎石飞溅。
“不信者，大可……一试。”
姬越恒带着满身血污，站得笔直，目光却并未看向那些人。
大约是真的失望吧。
鲜红的血珠顺着他的手指流下，逐渐在地上凝成了一滩血污。他走过的路，以血覆盖，溅染青石。
人们这才明白，天空中电闪雷鸣，为何却迟迟没有天雷劈下来。
因为，有神明的结界在护着。
神明没有因为人们抛弃了他，而拋弃人们，用着最后的一点神力撑着结界在保护他们。
钳制着秦书的人不禁松了手，亦是不敢与姬越恒对视，低下了头。
稀稀落落的血从染红的青衣上往下落，神明没有再看着他的信徒，合上了双眸。
脑海中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一如几日前。
“汝，可愿臣服于天道？”
姬越恒伸手捏碎了天道的法眼，漠然道：“不愿，亦不服。”
……
“那现在，汝可愿臣服于天道？”
明黄色的光团聚在姬越恒身边，直透过脑海的蛊惑道：“汝可愿臣服于天道？若是臣服，所有灾难都将消失，那些伤害你，背弃你的人亦是。”
“汝可愿臣服？”
姬越恒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一字一句道：“我……姬越恒，愿以身殉道，换得陵阳城安。”
“区区天劫而已，我不是扛不过，亦不是扛不起。我不愿意，即便是天道，也不能让我臣服。”
“我不服，永远都不会。”
姬越恒抬手撤了陵阳城外的结界，点点紫色的暮光自他身上散落，转向四面八方。
一瞬间，所有的天雷都像是被他吸引一般，再没了顾忌，避着人向他劈了过来。
带着天道之力的第八、第九重雷劫全落在了他身上。金色的雷电光携着火花同浓郁的紫色暮光撞在了一起，几乎倾刻间，那位立在长街上的神明就被劈成了飞灰。
真正意义上的灰飞烟灭，什么也没剩下。
凤凰蛋受到了强大的磁场波动，那白玉似的蛋壳悄然地裂开了一道缝隙，从缝隙中闪露着明红的光。
裂缝逐渐蔓延扩散，很快，蛛网般的痕迹便弥漫在了整个凤凰蛋上。
刚才还电闪雷鸣，阴云遍布的天空透出了一抹红霞。紧接着，那抹红霞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蔓延至了整个天空。
漫天红霞与方才的阴云闪电形成了一种极为鲜明的对比。尤其是在一位神明以身殉道，化作飞灰之后出现的如此吉像，似乎极为讽刺。
霞光遍地，七七四十九只彩鸟盘旋在整个陵阳城上空。
正在此时，那没沉寂了几百年的凤凰蛋裂开了，鲜红艳丽的羽毛从蛋壳中伸展了出来，伴随着的，是滚烫灼热的凤凰明火。
霞光为祝，彩鸟为贺，白玉蛋碎，浴火而生。
凤凰，降世了。
可惜的是，凤凰在破壳后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那个，他想看见的，陪了他几百年的姬越恒。而是满地的废墟，和青石地上刺目的鲜红。
……
“过不去，我过不去。”
如果那些人不是姬越恒以身殉道才换回来的，凤凰在降生之后就打算将他们送去轮回。
不，干脆连轮回都不要。直接像他一样灰飞烟灭算了，留在人间做什么？
如此自私，贪婪，肮脏。
根本就不配留在人间玷污他的神明。
凤凰睁开眼看着那些人的时候，没有半点该对人们的怜悯，全然是厌恶和恨意。
要不是因为杀了他们，姬越恒就白死了。
凤凰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让陵阳灭城，除了那个叫秦书的之外，其余的都不必活着，他们不配。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
虽然如此，凤凰也没有那么轻易的放过那些人。
既然他们那么想活着，那么不想死，那就成全他们。
反正不信神明，那神明自然也不用为他们在付出些什么。凤凰承了神之尊位后即刻便向诸神发了禁令，让水神不再为这里降水，灶王不再为这里生火，土地亦不再管这里的庄稼……
想活？那就这么不分日夜，不人不鬼的永远“活着”。
“凭什么是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神，他们死了还可以去轮回。神怎么办？凭什么他们想供奉就供奉，想伤害就伤害，神不会疼，那他们就会疼了？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