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殿下要试试吗?
晚连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晦涩:“所以,我刚才的所作所为在你眼里算什么?”
“不清醒的一时冲动。”秦悼看着他漠然道:“仅此而已。”
“殿下,其实有些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揪着不放真的没意义。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可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多久都不会变的,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都放下吧。”
“无论是对您还是对我,都好。”
冷淡的一如多年前对旁人那样。
凤凰虽总说姬越恒是个话唠,可其实,他除了对自己之外,对旁人都是出奇的淡漠。
旁人说上十句,姬越恒能回上一句便是不错的了。
按照月老对姬越恒的评价,那便是:帝君似一尊惊世艳绝的雕像,可远观而不可近亵,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罪过。只要听他说上那么一句,便会觉得,把命给他也是值的。
只可惜帝君太冷一些,明明身上带着某种想吸引人追逐的特质,却因此而不得不与他保持距离。
他对人对物,似乎都没有什么过多的留恋,只是兴致所然,一时之乐而已……
凤凰曾经对这句话嗤之以鼻,觉得月老那家伙绝对是眼睛有问题。
现在想来,确实如此。
从前姬越恒可以对所有人冷淡,而独于他的偏爱;现在也可以是独对他冷淡,而对所有人温声细语。
只是所有反过来了而已,他这个人,从来没有变过。
兴致所然,一时之乐。
月老这个评价用的着实是好。
“你该知道,你现在的法力修为皆不如我,我想要对你做什么都轻而易举。”
晚连压制着心底的怒火,精致的面容显得有些扭曲:“在我的地方说这种话来激怒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就不怕我当街艹了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么?”
秦悼看着他,目光没有的丝毫避让,毫无波澜道:
“殿下想做什么,我自是无力阻止。可我若是想要寻死,殿下也拦不住我,不是吗?殿下不妨试试你这么做之后,秦某会不会再次灰飞烟灭。”
旁的神或许没有资格掌握自己的生死,可秦悼能。
他本来就是被天道下了死令的神,想活着极不容易,想死却简单极了。
可能只是化了以前的法相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招来的就会是几道天劫。死不死的,全然看他想不想。
秦悼:“殿下要试试吗?”
试试?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晚连能试吗?
或者说,他敢试吗?
不敢的。
晚连比谁都要怕他会消失,这甚至一度成了困住他的噩梦。
无助、害怕又恐惧。
凤凰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姬越恒会消失,会不声不响的再次丢下自己。
尤其这话是从姬越恒嘴里说出来的。
晚连仿佛被浸在冰水里一样,冷的出奇,几乎是要从心底透出来。
“既然殿下不敢试,那我就告辞了。这些日子多有叨扰,若我的举动有什么让殿下误会的,在此向殿下请罪了。”
秦悼伸手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推开了车门。
“就此别过,愿殿下以后,别这么冲动了。”
晚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甚至连阻止的力气都没有。
经年的无力浮上心头,某种难以言喻的痛似乎又渐渐涌了上来,痛到了极致,眼前也开始泛黑。
突然,晚连推开了车门,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里面似乎还掺杂着一些血色凝块。他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一般,口中不断的涌着血,一会儿,便在地上汇成了一滩血污,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都吐出来一般。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止住。
沉寂在心底已久的心病一朝被勾了出来,外加曾经的旧伤,足以要了他的命。
晚连欲扶住一旁的栏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手刚伸出去,整个人便眼前一黑,彻底栽了下去。
“殿下,哪怕是寻常的神,从身上抽几根骨头下来都有莫大的影响,更何况是上古神兽凤凰。七根凤骨,还是最重要的肋骨,您受不住的。”
“可我没别的路走了,只是抽凤骨而已,死不了。”
七根凤骨,是晚连活剖了自己,生生从真身里抽出来的。
因为时间紧迫,钉死极恶相的时候,凤骨上还带着血淋淋的温热,属于他身体的温度。
刚抽了7根凤骨,就同极恶相一起被封在了寒冰地狱中,雪上加霜不过如此。700年里愈演愈重的伤,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200多年里就恢复呢?
只是能压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