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我不爱你了
虽然早就知道了结局，但慕秋白从未想过它来得那么快。
两人终究是走到了兵戎相向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景彦之三十岁的生日，萧浚带景彦之重游景山。
那一年，萧浚二十九岁，景彦之三十岁。
萧浚站在景山之巅，背对着景彦之，看着脚下的锦绣河山，感慨万千：“彦之，没有想到，时间一恍，咱们相识已经有二十五年了。”
自从萧浚登基之后，景彦之每一个生日，萧浚都会与他同游景山。
因为萧浚记得，景彦之小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把这人间的山河都看一遍。
这句话，他一记就是二十五年。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一恍这些年，就这么过来了。”
景彦之忽然提议道：“今日天朗气清，咱们不如喝一杯吧？”
说着他将一个酒壶丢给了萧浚。
萧浚结果酒壶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朗声笑道：“彦之，你身体不好，你的酒便让我替你饮了吧。”
“甚好。”景彦之语气平淡，看不出丝毫异常。
两人语气平淡地闲话家常，如同多年相处的老友。
萧浚喝得酒意微醺，眼前忽然地寒光一闪，让他下意识一个激。待他醒过神来的时候，一把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而匕首的另一端是他深爱了一辈子的人。
景彦之本意为会不敢置信、挣扎痛苦的人，却只是朝着他洒然的笑了笑，眉目俊朗如昨日。
鲜血从胸口处渗出，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袍，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不仅拿起手中的酒壶又是浅浅地饮了几口，甚至还敞开胸怀，让他的刀刃更进几分。
景彦之的手钝住了，一双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问道：“你为什么不躲？”
萧浚神色认真，道：“傻彦之，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想，只要我有，但凭你拿去，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景彦之的手颤抖着，色厉内荏地朝萧浚吼道：“可是我这次想要的是你的命！”
“彦之，只要你想要的，我要都会一一捧到你的面前”萧浚自顾地冲他一笑，“即便是我的命，我也甘之如饴。”
“浚……”景彦之双手颤抖着，无力地垂了下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他面色痛苦地拧在一起，不敢去看萧浚。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伪装，他知道反抗没有结果，那么不如顺从。
因此他不再拒绝萧浚。
他留在萧浚的身边，他假装不在意那些事情了，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在萧浚身下雌伏的时候，他的心中，有恨、有屈辱、有不甘，但独独没有爱。
在萧浚的眼中，他的彦之只要不拒绝他，就是好的。他的彦之只要在他身边，他就相当于有了全世界。
后来，景彦之向萧浚要得越来越多。
景彦之想要天上的月亮，萧浚便为他搭建摘星楼，整整数百丈高的高楼，这么劳民伤财的事情，萧浚做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景彦之想要看虎符，萧浚便将天下的军权都给他。
朝臣们都说景彦之是妖人祸水，可是萧浚听不进去，他的彦之那么好，他该是天上的谪仙人，他是上天赠与他的宝贝，他是他前世求了五百年，才换得今生共枕眠的人，他怎么可能是祸水？
景彦之这些年来，一点一点地在向萧浚索取，一点一点地架空皇权，他想要报复，报复萧浚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
萧浚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因为他心甘情愿罢了。
就如同他所说的，甘之如饴。
萧浚明明知道他刚才递给他的酒里有药，但他还是毫不犹豫接了过去，一口饮下。
萧浚是真的爱惨了景彦之，只要他想要的，他都会倾尽一切给他。
即便是他的性命，即便是这天下。
景彦之面露痛苦之色，枉他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他一直在给萧浚下迷惑神志的药，他原以为自己做的很成功。
可现在他才知道，这一切原来是萧浚在纵容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