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云散
两日后，萧城之前，萧景联军兵临城下。
慕秋白和景黎站在阵前，看着萧城的城门在自己眼前缓缓打开。
是的，齐云真的按照约定，为他们打开城门，放弃抵抗。
景黎神色平淡，像是早就习惯了生死。
只有慕秋白，一脸恍惚之色。
慕秋白听着周围的呐喊之声，还有士兵们因为看见胜利，而兴奋的神色。
可是慕秋白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今日是立春，春天到来的日子，可在慕秋白眼中，却只有满目萧然。
他今日来此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在见一眼齐云。
他的目光在城楼上一遍又一遍地扫过，去始终不见齐云的身影。
直到慕秋白和景黎进入萧城之中，出来接待他们的也只有齐云身边的小侍从阿漠。
慕秋白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问道：“齐云呢？”
阿漠今日的精神很不好，听闻慕秋白的话，才机械地抬起头，露出一双哭得已经红肿滴血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神采。
“殿下走了，就在今天早上，天光破晓之前。”阿漠的声音很机械，没有丝毫感情，像是已经失去了灵魂一样。
慕秋白愣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他……他是怎么走的？”
听闻此言，阿漠木头一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夹杂着痛苦的缅怀之色。
但声音依旧是机械的，像是早就失去了所有的感情。
……
他还记得昨天早上，慕秋白离去之后，天光很快破晓，殿下如同往常易阳问他：“阿漠，距离下一个春天……还有多久？”
“还有一天，殿下，就剩一天了。”阿漠这回答不同往日的哀伤，反而带着些欢喜的雀跃，道，“殿下，军中今日收到传信，齐穆已经带着军队，往萧城赶来了。殿下，春天就要到了，萧城马上就要有救了！”
今日的齐云，与往常也不同，没有再问粮草的事情，因为他知道粮草早就没有了，城中的兵士和百姓们，也就只是在苦挨日子而已。
齐云听闻阿漠的话，眼中无波无澜，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他见齐云今日面色红润，目光清明，一扫往常的苍白病弱。
他以为齐云是听闻此喜讯心情好转了，所以连带着病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
这一日，齐云不仅批完了连日堆积的公文，还去城中巡逻安排，做起事情来也是条分缕析。
他虽然不懂军务，但是他能看得出来，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着。
他当时还看的有些心疼，甚至劝说齐云，道：“殿下休息会儿吧，别累坏了身子，等到形式好转起来，以后有的是时间。”
然而齐云却只是道：“不必，我怕我这一休息，就没有机会了。”
只是他真的太笨了，根本没有意识到，其实那个时候的齐云，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一个卧病在榻多年，已经病重之人，怎么可能在一朝之内，面色红润、气血充盈起来？
殿下那时候，明明已经是回光返照了啊！
只是他真的太笨了，直到齐穆的暗卫再次到来，他才意识过来。
当时他被齐云派遣出去了，那些暗卫便乘着他不再，要带齐云走。
他还依稀记得，他在门口听见那些暗卫说：“齐穆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齐云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齐穆的身边。”
齐云闻言，当场被气得吐血。
齐云那么好的脾气，也被气得，一边吐血，一遍大骂齐穆道：“回去告诉齐穆：我死后，莫到我的坟前哭，以免脏了我的回头路。”
那些暗卫慌了，想要上前堵住齐云的嘴：“中山王别再这么说了，陛下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