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子！”阿漠气急，一巴掌就要朝齐穆脸上扇去。
但齐穆可不是任人欺凌的主，他一拳头就打在了阿漠身上。
阿漠一路靠着两条腿，从萧城赶到皇城，不眠不久，就靠着为了寻找齐云的一口气。
此时的他早就是强弩之末了，直接被齐穆一拳打倒在了地上，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可是他就像是没有痛觉的机械一般，擦了擦自己嘴角的鲜血，再次站了起来。
阿漠忽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一样，嘴角忽然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他知道齐穆是疯了，他是因为不能接受，殿下离去的事实而疯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殿下活着的时候，他去哪里了？
他但凡对殿下好一些，他但凡派来是援军、是粮草，殿下也不会被他活生生气死。
所以他笑得恶劣而残忍，道：“齐穆，你是喜欢殿下的吧？”
“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齐穆说得斩钉截铁。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可以像他一样，喜欢齐云，喜欢得连天下都不要了。
阿漠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阿漠笑得连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你笑什么？”齐穆皱眉。
“齐穆，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又多可笑？你知道殿下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他临死前说的最后几句话是什么吗？你不知道，你也根本不会知道。”
“你爱他？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这世上谁都可以说爱他！可唯独你不可以！”
“因为，你不配！”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现在就滚出去！我不想在他面前，脏了手。可是你别逼我动手杀你！”
齐穆皱眉，第一次遇到比他还疯狂的人。
阿漠却根本不理会齐穆的威胁。
他的殿下早就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他恨齐穆，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不，碎尸万段太便宜他了，他要他连死都不得安宁！
他要捅破他最后一层窗户纸，他要他连最后一丝美好的幻想，都破灭！
“你知道殿下是怎么死的吗？他是活生生被你气死的！”
“你可能不知道，殿下死的那一个晚上，他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可是他却像是没有丝毫感觉一样，口中喊着你的名字。”
“他说，他恨你！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你齐穆是第一个！”
“他说，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
“他说，他就算是死后，也不想在见到你，他觉得脏。”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齐穆，听闻这些话语之后，只觉得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好像，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他遗忘了……
可是他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知道！！
齐穆一脸凶恶，歇斯底里地道：“你闭嘴，你别说了！你叫你别再说了！”
可阿漠，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是你，齐穆！亲手毁了他，毁了他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
“是你，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留给他，让他最终带着遗憾和痛苦，离开了这人世间！”
“你说，他不恨你，该恨谁？”
“这世上，谁都有资格说爱他。唯独你齐穆，不配！”
齐穆脑袋里一片针扎一般的疼痛，他捂着脑袋，痛苦地蜷缩了起来。
鲜血淋漓的真相，让他痛不欲生。
阿漠掷地有声的话语，让他退避无门，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也就只能口中喃喃地说着：“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有……”
阿漠提起了他的衣领，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逼视着他问道：“那我问你，齐云被围困萧城数月，你为何故意不发粮草和援兵？”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不想发兵的，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因为他这个皇帝昏庸无能，让北齐国的兵符落在了慕意手里，导致西南动乱，根本无力发兵？
如果是这样的话，齐云恐怕更看不起他了吧？
齐穆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