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哼着曲下了山,准备去市井间找找有没有治腿疼的特效药。
……
云鹤本来是准备装晕倒地,混进山门,瞧瞧秀如平日里的住所。奈何台阶一层一层,秀如抱不动只能拖,他被磕碰的厉害,只能虚弱睁眼:“秀如……”顺势调整了姿势,改为搭着秀如的肩膀。
秀如急道:“你那么少爷好凶,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就算是急着读书,也换个人家吧。”
云鹤苦笑:“我皮擦肉厚不碍事。”
秀如看人侧脸,细腻的像是一块玉雕琢出来的人,被这么一拳头下去,肿胀青紫的吓人。他说:“你想读书,我给你找个地方吧。”
他轻易是不愿意麻烦家里人的,但也不能看着云鹤三天两头的挨揍。在他的脑海中,云鹤已经成了受气包一般的人物,想想都觉得心酸。
云鹤打听:“是谁家?”
“南宫家。”秀如将人带进了卧房,那处是四个师兄弟一起睡通铺,找出了跌打损伤的药盒子,给云鹤的半张脸涂药。
云鹤在脑海中搜寻着南宫家,这个姓氏很特殊,好像安樱的一个朋友就叫做……“哎呀。”他疼的叫唤出声。
秀如慌张:“下手重了?我尽量轻点。”
云鹤一面在心底骂齐景下手重,一面做出委曲求全的样子,低眉顺目:“没事,我习惯了。我到了你这,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他看了门外一眼。
一堆的师兄弟守在门外,偷偷的往里看,师父突然出现,用力的咳嗽一声:“都守在这做什么?!还不都去做功课。”
师兄弟们被吓跑。
师父端着一张冷脸走了进来,很是威严。
秀如求道:“师父,我知晓山上不留外客,但他刚才晕倒,现在脸上还有伤,能不能网开一面,休息一会我就让他下山。”
师父端详着云鹤,面相太差,一双桃花眼主轻浮,鼻梁高挺主正直,唇太薄主薄凉,不是个好相处的。他怕徒儿上当受骗,索性自己出来当个恶人,冷冷道:“你就是云鹤?”
云鹤惯会装乖巧,立刻起身行礼,身形微微晃了晃,道:“正是,叨扰观主了。”
秀如怕他在晕倒,立马搀扶了一把。
观主直接问:“你如今跟着谁在读书。”
云鹤坦然回答:“安丞相。”
秀如起先还没反应过来,随即觉得不对,惊讶道:“安丞相?!”
云鹤点头:“方才那脾气暴躁的少爷就是公子景,他性格残暴,动辄打骂,一般人受不住 ,我坚持下来了,也就一直陪着他读书了。”
秀如咂舌:“那你得吃多少苦?”
观主冷眼旁观,觉得小徒弟太单纯,单就和王亲一起读书,哪里是说的那般容易。便道:“你既然都有了先生,何苦还叫秀如教你读书?”
“这个呀。”云鹤微笑着扔出重磅炸弹:“我喜欢秀如。”
有观主这个拦路虎在,想温水煮青蛙难度太大,不如一块巨石扔下去,炸了池塘。
秀如呆呆:“喜欢和我玩?”
云鹤认真:“喜欢你。”
观主额上青筋暴起:“好个狂妄无礼轻浮之徒,没看错你,滚出去!”
云鹤用自己没被打伤的那半张侧脸冲着秀如嫣然一笑,眼神里的光彩能勾出人的魂魄,青灰色的袍子一抖露出腰线,这才施施然的行礼,告辞离开。
秀如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神游天外。
观主甚是自责,自己一个不察,竟叫一只狐狸混进山中勾引单纯秀如,倘若好孩子被带坏,叫他如何有面目去见好友。他絮絮叨叨说着云鹤此人不妥之处,说着世道的不容人:“别说你们这等小孩,就说那公子庄,灵王疼在手心里的孩子,上房揭瓦都容忍着。结果公子庄和崔大将军家的长子胡闹,那也是被一顿打后,必须分开的。阴阳岂可乱?”说了半天,发现秀如眼神呆滞,似乎在走神,痛心疾首的下了秀如禁足令,以及禁止云鹤上山令。
拦得一时,是一时吧。听说,公子庄在闹绝食,希望秀如乖巧一些,别这样。
秀如的确没绝食胡闹,甚至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偶尔走神想云鹤那话。等着每月下山去探望父母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