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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第一章

宁宜市的冬天来得慢且漫长,十月天的晚上,微风里仍裹挟着热度和躁意。

  阮心从酒桌边到酒店门口统共花了六分钟,两分钟道别,两分钟下楼,再两分钟穿上风衣,朝门童点头,然后走到路边,顺着一条宽阔大道往实验室走。

  风渐渐平息,热度下降。阮心中途离席,没喝太多,一是没人劝,二是他从来不参加娱乐活动,在座各位都猜测他酒量不可能好。

  他们做二代Omega发热期抑制剂和腺体切除研究大约六年,阮心读研到成为主治医师贯穿其中全程,现下终于有了新的突破,临床实验已经走到了中后期阶段,项目前景看好。程教授在晨会上瞪着眼着重批评了其他项目组,散了会私下说给他们小组办个庆功宴。

  老师亲自提的,阮心没法不去。

  就像前者拍着他的肩膀说“我和秦家只提了一个要求,秦越和你结婚,我们把你的项目授权给他们”一样让他没法拒绝。

  阮心鲜少出入繁华街道,周围的喧嚣声让他感到不适应,他拉了拉衣领,将瘦削的下巴拢进衣服里,微微低头,额头上的碎发便趁势垂落,把眼睛遮住了一大半。

  通过红绿灯时,他才稍一抬头,盯着跳转的数字电子屏,上面显示“29”。

  阮心眨了眨眼睛,他和秦越刚好59天没见面了。

  红色数字在倒计时,不见面的日子在拉长,阮心无声念着秒数,跟着人群走过斑马线,再走十步,停在一幢大楼前。

  他们这个项目由于研发药物的特殊性,参与的研究员都是Omega兼不婚主义者,阮心曾经认为自己也被归为了其中一员,但他要结婚的消息一出炉,各位脸上均是一致的笑意,表示祝福,并若无其事地交头接耳了将近一个小时。

  ——上一次还是因为老师光明正大地开后门,让他一个硕士进实验小组。

  也有过好奇的同事问他秦越是不是像法庭和媒体新闻报道上表现得那么严肃冷漠。

  阮心不善于拒绝不显恶意的问题,实话实说:“不太了解。”

  秦越是东亚集团出类拔萃的年轻律师,从业7年,事务所合伙人,以犀利口舌、不畏龃龉强权与无差别受理案件名噪一时,曾有行业前辈公开指出他若坚持走法律道路,必将成为业界首屈一指的带头人,可惜新闻见报却不见一语成谶,婚后秦越退居二线,接手了家里的医药企业。

  而阮心一年休十天的年假,所以他补充:“我们都很忙,不经常见面。”

  对方点点头,纠结着表情扫视阮心,表情倏忽了然:果然还是不婚主义好。

  阮心当时没有反驳,一年后的现在仍然不能。

  大楼离实验室约十分钟的步行距离,他抬头一瞬,很快地扫了眼二十层往上,继而平视,转身按照平常的速度抬起脚,但突然一旁的地下车库爬上一束光。

  阮心没有在意,也并不着急,站在栏杆外等候着车辆通过。

  微风又吹起来,他感到些许迟来地晕,又把鼻子往衣服里埋了埋,随后便听见一道娇气清亮的声音:“唉,不要关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阮心抬起头,那辆车从他的面前滑过去,光线穿透挡风玻璃,无意瞥见的熟悉内饰让他的胳膊无意识抽动了一下,他隐约听见一道很沉的男声:“小心着凉。”

  第一道声音不叫阮心感到熟悉,第二道像是秦越的。

  阮心手掌松了松,看着鲜红的尾灯游进车水马龙里,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又想起要离开。

  今晚实验室不会再来人,他把案头上的资料整理了一遍,统统归进一个类别,放进资料室,等碎纸机运转的间隙,口袋里手机响了。

  阮心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先听见老师缓慢叫了一句:“小阮啊…”

  “老师。”阮心回了一声,顿了顿,又问:“怎么了吗?”

  程仲秋虽是市立医院一院之长,教授专家,惯有审视目光与几乎严苛的纠错精神,对年轻人却没有距离感,对阮心更甚,“到家了吗?”

  阮心自大学起被程仲秋资助后,9年来都和他以每天平均12小时的时间相处着,阮心没有说谎的本领,即使想骗,也骗不过他。

  虽然无声几秒,但他仍诚实道:“没有,还在实验室。”

  对面静了片刻,程仲秋似乎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才和阮心说:“该回家了。”

  阮心仿佛能看见这位老师脸上少有的皱纹,因为他一个举动而引发的细密沟壑,让双方的心情更加往下坠。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阮心回答得比以往干脆:“好,我整理完仪器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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