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开始思索是否网络上所说的“传染病高发地”实属事实,不然旅客不可能这么少。
他摸索着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秦越的背影,见他并未发觉,掏出手机想要定位一下地点,还没在搜索栏里输入完整索引字条,便听见秦越说:“这里是开发很久的景区,政府投入不足,疏于管理,但人很少,但环境不错。”
阮心抬头,见秦越并没有转身,也没有看他,就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他不知道秦越是怎么看出他好奇的。
不过秦越更像是自顾自发言:“一个朋友推荐的。”
阮心有些走神地“嗯”了一声,在雪白沙滩上踩出浅坑。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不能总是让秦越先开口,再由他终结话题,但是刚刚在酒店还可以借助倒水,在海滩上好像只能干巴巴地聊一些没有重点的问题。
辩论是秦越的强项,而要阮心主动聊天都很困难。
阮心又习惯性地去抠指甲边缘,倏忽响起的铃声让他不经意在手指上划出一道尖锐的疼痛。
秦越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回头朝他示意,多走了两步,接起了电话。
阮心心不在焉,不太明白一贯严格将生活与工作分开的秦越为什么会在休假时期接工作上的电话。
他认为是工作上的,因为秦越只有在接工作电话时才会稍微避开他一些。
只是可能Omega也具有一些直觉,阮心这次莫名往前跟了两步。
沙滩很好地隐蔽了他的脚步声,他便顺利地又听见了那道清晰欢快的声音:“你去哪儿啦?”
阮心仿佛和前夜一样地晕,也可能是幻听。
可实际上对方还在说话,逐渐加快的语速让阮心听不清,而秦越平常平淡的语气突然捎带了些无奈:“过几天就回去,你先待在家里。”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阮心悄悄往后挪,四处漫步,最后坐到了树荫下。
一年前结婚之际,新闻媒体大谈门当户对,认为知名律师与潜力无限的医生是佳偶一对,只字不言是否两情相悦,大家都明白,颠倒两者的重要性是他们习惯的做法。
阮心不常看那些含有夸大成分的描述,他觉得听闻不如所见。
可惜分析感情也是他的弱项,秦越和他前男友的联系还没断的可能性,他没预料过,所以现在看,他也并不比媒体前沿、准确到哪里去。
秦越的前男友季谦是个漂亮的Omega,和大学里的秦越一样是风云人物,也有着不比秦越少的追求者,大二时,这两位法律系和舞蹈系的系草互相消化的消息伤了众多Alpha和Omega的心。
阮心那会儿刚读大一,他戴着老式落伍的黑框眼镜从满是药水味的实验室走出来,听见了这个讯息。
甚少有人记得当时流行在宁宜大学的说法,比报道的千篇一律地夸赞他和秦越般配好听地多。
他们以“这一生路途遥远,我献你一株玫瑰”为季谦演出结束,上台献花的秦越配字,以“他在我身后走了许久,步履不停,杳无人音,但当我回头看,他的眼睛里依然有星星”来形容一前一后相视一笑的两人,完善幻想中赋予的美好的暗恋故事。
阮心看到此类话语的次数不多,却凭借着不错的记忆力记住了每一段话和每一张图片,也记得他们的联姻过程。
秦越一开始没有按照家里的意思继承家族企业而去学法,事业有成的端口反而因为勉强合理的合作条件被父母要求联姻,因为责任感驱使,要对一个陌生人保持良好的素质和礼貌对待,在沉默的家庭中扮演相敬如宾的丈夫一角。
阮心换位思考,想自己多虑了,秦越可能其实真的不是那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