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揣测秦越的想法并非阮心所长，他只能在对方给的一众地点中挑选此次旅行的目的地，接着两人便出发了。
他们在南方一座旅游小镇落地，临近东亚集团南边海，再往西南不多远，就是与西亚联邦的边界。
阮心打开PAD，很是认真地在做旅游攻略，但不知是不是浏览器大数据搜索过于智能，跳出来的网页皆是描述此地传染病高发，医疗场所较少，建议游客暂居地转移至唯一一所医院附近。
连翻几页都是这样，阮心抠着指甲边缘，想着要不要去翻阅相关书籍，便听秦越问：“怎么了？”
他这才发现车已经到了酒店门口，很快示意没事，收了设备，跟在秦越后面进了独栋别墅。
秦越善于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好，阮心也是此类人，不过事出偶然，他实在没有准备，只能跟着秦越先去了餐厅用午餐，再走到别墅后的泳池。
“现在太热，先在这里休息，傍晚再去海边？”秦越在腰间围了浴巾，转头征求阮心的同意。
阮心“嗯”了一声，不太将注意力放在秦越身上，等对方下水后，他才找了处地方坐下，拿着杯柠檬水看周围的景色。
南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旅游选址，东亚集团的发展重心顺延东部沿线，他们所在的位置堪堪依靠旅游业得了皮毛好处，但也比不得东南沿海，发展有失平衡且落后，光是从一流酒店不够精致的贴身服务即可窥见些许端倪。
阮心挑选时纯粹是随手一指，毕竟他一心做着实验，要他时刻关注景色优美服务良好的景点有点强人所难，但看现下，这种安排再妥当不过了。
秦越不太挑剔，而且喜静，阮心觉得。
他看了一会儿浮动的云朵和婆娑摇摆的芭蕉叶，低头去看泳池。
南边的天空比泳池还要蓝一些，秦越从近处游到对面，再游回来，几个来回后起身上岸，缓慢走近，便让阮心闻到很淡的信息素的味道。
——焚香或叫檀香。
一种评价很极端的香味，喜欢的人觉得静谧幽深，不喜欢的人觉得乏味寡淡，很像他们对秦越的评价。
支持平权或受越扬律师事务所无偿辩护的Omega们认为他让人安心，反对平权的政要或是利益受损的ALpha则暗地认为他不太识时务。
阮心仍记得当时舆论的说法，连篇累牍的文章都在阐述秦越底气足、来历深、靠关系、架子大，幸而依照事实结果，最后全部被归结为能力足够强。
秦越携着淡香走近，阮心稍微坐直了身体，见他坐到旁边，半晌后晃了晃杯子：“你要喝水吗？”
他声音不大，结尾短促，让问话显得不是很情愿，尽管他本人并不这么想。
秦越应该不在意，他点点头，客气地说：“如果方便的话。”
阮心没再说什么，起来给他倒了杯温水，随后自己走到泳池边，探脚去触碰水面。
泳池里的水被太阳照得温暖，再往深处才稍微有凉意，阮心不准备下水，就这么晃荡了好一会儿，仿佛恋恋不舍，而秦越就在他身后，也不说话，或许比起近处，远看两人才像伴侣。
午餐吃得迟，温度很快便稍有下降，太阳从前方最高一棵椰子树顶端落下时，阮心走到了躺椅边。
秦越闭着眼，似乎在小憩，听见声响便睁开了眼，阮心近视，度数不高，此刻没戴眼镜，但也不怎么能看清秦越的神色。
不过大约和他在庭审现场时的面无表情别无二致，阮心去拿杯子，抿了一口水，秦越等他喝完，问他去不去海边，得到肯定回答后，两人前后脚往外走。
酒店的服务员有些懒散，不太热情地给他们指了路，幸好地方并不远，他们很快走到海边。
明明是旅游旺季，海边的人却不是很多，肉眼可及的海域统共几对家庭，两个手掌几乎可以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