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丈夫,秦越做事的确滴水不漏且贴心,阮心应该道谢,可时间紧张无暇分心,他趁空读了患者的检查报告,又接了一个电话,一下车便飞奔进了医院大门。
早就站在主楼门口的护士接上他,边跑边汇报最新情况,和阮心一起上了七楼手术室。
下午四点半,阮心换好衣服进去的时候,麻醉还没注射,他稍微拉下口罩去核对病人信息。
老人家躺在青绿色手术车上,没戴太多管子,面色泛红状态不错,似乎心情很是轻松,阮心便什么都没说,挨个将信息报过去,让对方示意正确与否。
一般来说,都不会出错的。
阮心顺利报完所有,听见最后一个沙哑的“嗯”变成了扬声调的“唉”。
他收了病历本,见对方睁大了眼睛盯着他,便弯腰凑近对方,稍微提高了音量,问:“您说,怎么了?”
“你是…”老人家皱眉,又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语气确定,“你是阮医生吧?”
阮心“嗯”了一声,便听对方笑了笑,“那我放心了。”
不知道对方的“放心”从何而来,阮心只能和他承诺:“相信医生。”
说这话时,他语气笃定,毫不怀疑,有他平时说话的影子,又有对自己医术能力的自信,两者相加,十分能安慰病患。
或许每次这会儿,也是他和别人相处的最和谐的时刻。
麻醉师很快带着器具来了,再次核对注射麻醉剂。程仲秋将阮心叫了进去,一起确定最后的方案顺序。
宁宜市主动脉夹层A型,瓣膜闭关不全的病例相对不多,开胸做的升主动脉置换术因为适用于几种心外手术,动刀次数还算可以,因此第一步进行得很成功。
第一步顺利,到后面就有条不紊了,阮心帮着搭好人工支架,听人报着血压,帮老师完成了最后的缝合。
期间有一会儿血压骤减,不过有惊无险,最后手术顺利完成。
程仲秋宣告手术结束,大家都彻底松了一口气,阮心从偏门出了手术室,抬头看钟,过去了将近七个小时。
已经算速度很快,完成度又高的一次手术了。他摘下手术帽,脱了衣服,去值班室洗了个澡,擦头发时惊觉一整天都没有进食,胃部有些灼烧似的疼。
好在还在忍受范围以内。
这场手术是暂时救场,还不算正式上班,阮心换好日常穿的衣服准备去食堂,在走廊看见了老师。
程仲秋站在走廊尽头,玻璃窗开了一条缝,有凉风吹进来。
阮心上前,站在程仲秋身旁,看了一眼老师的神情,觉得对方心情不太好。
程仲秋不需要他琢磨,有问题总会直接说,这次转头见是他,叹了口气道:“辛苦了。”
阮心回以他时常挂在嘴边的,“没事。”
程仲秋还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他,“让你的旅行泡汤了。”
说不惊讶于老师在想这个问题是假的,阮心自己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听到这句话才想起来好像自己太专注,下车时忘了和秦越道谢。
“老师,病人重要。”阮心将思维从秦越身上收回来,这么回答。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笃定的理性,程仲秋这么多年也只在阮心身上见过,他干脆地叹了口气,摆摆手赶对方回家休息。
“我这儿这么多人,不缺你这一个,回去回去。”——阮心提议的销假上班也顺便被他一口驳回了。
阮心只好作罢,拉高衣领下了楼,转头往食堂楼看。
他们说话时耽搁了一会儿,就这么一小会儿,食堂就关门了,而外面仍在营业的餐馆,售卖的食物不合阮心的胃口,阮心想了想,打了车回家。
【作者有话说:不是学这方面的,内容可能有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