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如果不是秦越开口,阮心可能都忘了他学的是法律,后来不管律师还是从商的职业则都让他对人的面部表情和环境气氛特别敏感,所以他察觉出来阮心不同往常,而后者确实心情不太好。
阮心没法说这和阮海成无关,但真的要让他说,关于阮海成,他不好和秦越开口。
不论法律,阮海成本质上并不是穷凶恶极的人,这很好判断。他也曾给予过襁褓里的阮心一份爱,虽然责任与担当消失得很快,不过他从不把外头的腌臜颓唐带进家里头,因此在父母离婚后,他输了房子和车,阮心还能得以保护自己,自立维系学业生活。
后来阮海成离开时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阮心生活里本来就没有这个人,再出现也低调得很,没闹事,似乎是避免给阮心带来麻烦。
阮心压了压心绪,没有多说,只问了账户情况。
理论上户头卡号给了,即便没有答应转账,也基本是要转的。
但阮海成知道阮心的脾气,过了这么多年,他仍清楚地记得阮心年少时的冷漠外壳,和骨子里的漠视情感。
说不清道不明。
他有些不确定,还要开口,就听阮心说:“会给你转的。”
停顿了一会儿,又听他道:“只有这一次。”
阮心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必要说这一句,他想到阮海成以前是很敦实强壮的体型,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外套穿了许久的缘故,总让人闻到若有似无的酒味,抑或十几年过去,阮海成早就变得瘦弱和贪婪许多。
“没有…”
阮心打开笔记本,又合上,听见秦越敲了两下方向盘,像是在反问“是吗?”
可他也只是有了这么个小动作,不追问。
阮心愣了愣,有些反应过来了。秦越一般是不会问别人心情如何这种问题的,阮心没见过实际情况,不过直觉对方的第一选择是对他人的反常规表现保持沉默。
唯一打破这种定式的可能,或许只有在他知道什么的情况下,不得不过问。
阮心想了想,只能从刚才的话题中引申出来一个疑问:“是小赵她们…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做很严谨的判断,从他下班没有人过问阮海成,结合他昨天并无异样的表现来看,秦越只能通过见到他的几分钟前了解情况。
“说下午有个人可能装病过来找你,后来走了,她们想问问你,但是看你没空。”秦越说话顺畅,也不绕弯,就像话已经备好了,只等阮心来问,“来找你麻烦?”
阮心在讲真话和说谎、不答之间犹疑片刻,最后折衷回答:“一个不太熟的人来找我帮忙,有一点棘手,但是已经解决了。”
他没撒谎,但也没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