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和曾姨相处的三个多小时内,阮心所做的一系列事情,不能说没有暗含请求对方教他做饭的预防针,也就是所谓的有备而来。
依他的交往能力来看,这些举动虽数不出格,但已经到了用意显著的地步,而曾姨,或者说其他对他不了解的人都不会这么想,她惊奇的看着阮心,回过神后突然笑了,“好啊。”
认真听讲这件事比自己对着菜谱琢磨简单,阮心对菜品和调味料也有常识,就是操作笨拙,对菜品的份量估计不准,需要曾姨在一旁指点。
曾姨看着他从柜子里拿出厨房用秤,又认真地拿出一种类似量杯、带着刻度的玻璃杯,很是憋了一下,才没有笑出声。
她没见过有人这样做饭的,与其说是严阵以待,不如说是如临大敌。
“不用照菜谱上那么仔细,烘焙里面很多食材有吸水性或者会产生一些反应,比较复杂,才需要准确的配比。”曾姨拿着盐罐,挖到三分之二的勺子,手腕一抖,盐均匀入锅,“中餐只要多练习,凭感觉就行了。”
阮心听从富有经验者的意见,不过自己动手前,还是将信将疑。
他并不怀疑曾姨,因为曾姨随手一放,香气四溢,他只是很负责地质疑自己。
阮心懂新手要循序渐进,轮到他了也不着急。他把火开得很小,动作很慢地根据记忆把曾姨放过的调料洒进锅里。
“对,很好,翻一下。”曾姨站在后面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阮先生学得很快啊。”
阮心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继续匀慢速翻炒锅里的土豆丝。
曾姨认为既然真的要学,那要从简单家常菜开始,恰好秦越不回来,他们便慢慢来,不追求按时出锅,毕竟阮心从切土豆丝,淘洗到入锅花了不少时间。
“这是醋溜土豆丝,再放点醋吧。”
阮心动作顿了顿,他拿过白醋,看了一眼标签,很注意地将瓶子倾斜了两秒。
“再放一点。”曾姨看着这吝啬到几乎看不见的两滴,简直要被他再次逗乐。
口语中的一点究竟是多少,在不同的语境,数量含义压根不能等同,就好比说两个,通常都是概数一样。
阮心认为这种说法比较模棱两可,并不想凭直觉倒入。
曾姨见他动作停下,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便伸手接过瓶子,瓶口向下再提起,一气呵成,“就这么多。”
阮心目测含量,又拿起了木铲。
曾姨继续退到后面,眼睛扫过阮心的围裙,去拿盘子的时候,又看到旁边墙上挂着的一条。
那条图案幼稚了一点,色彩浓烈,与厨房黑白灰的风格很不搭,但不知为什么,不太有强烈的违和感。
她把盘子放到阮心手边,不无感叹地说:“阮先生真顾家,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在工作之余学做饭了。”
她离得近,排气声没盖过说话的音量,阮心微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很低地问:“是吗?”
曾姨没听到,又指导阮心做了两道菜,看成品不错,便以要回家看顾家人孩子为由离开了,说下午四点再来。
阮心也对成果表示满意,吃完顺手洗了碗筷,接着短暂地补了个眠,在曾姨到来后,便要求跟着她学煮粥。
曾姨发现阮心对做饭的求知欲很强。一般而言,突然做饭的人要不是一时兴起,要不就是要打发闲暇时间,阮心这样倒是有点微妙的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