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涣没有回话,只是温柔的笑笑,眼里满是爱意。
“殿下,我替你梳头。”宁珏风轻抚谢涣的长发。
“嗯。”谢涣点头。
镜中的男子温润如玉,长长的乌丝披在肩上,即便带着病容,脸上却有藏不住的暖意,他身后的男子轻轻的为他束发,因为用惯了刀剑戕戟,所以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
此时的谢涣坚定的相信着宁珏风,一生都不会骗她,他将与他永远这样,岁月静好,携手变老。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只是一个骗局,一个谋划已久,用爱编织着的骗局。而他此后的命运悲惨的让人无法想象,痛苦的不想再有下一世。
南落苑这种地方最分三六九等,连台下客人的座位都会安排的仔仔细细,什么人该坐什么位,绝不会有半分错。
中间五张极品沉香木红漆大圆桌,十三张上好雕纹花方桌。每张沉香木圆桌有两人伺候;每张雕花方桌只由一人伺候。订下一张沉香圆桌的银子,比订一张雕花方桌的银子要多上十倍。而且如果只有钱而地位声势不足,任你出再多的银子,南落苑宁可紫檀木桌子空着,也不会让你坐上它。 够资格坐上沉香木桌的客人,财富和身份无可置疑。 所以南落苑男妓们的眼睛绝大部分集中在五张沉香木桌的客人身上。
现在这沉香木桌上只坐了两个人,在进场前,最让人瞩目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他锦衣玉带,金冠束发,面如冠玉,相貌英挺,气质轩昂。
应该就是冀都出了名的龙阳人士——小辰安王谢止,每一次男魁的赎身竞选他都会来,可惜的是几乎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
我站在帘幕中,抬眼看着他,这个人,满眼的算计。
传闻他的哥哥辰安王,就是被他给杀死的,这也是为什么今上一直不肯给他其他的封号,却让他一直担着他哥哥的封号留在冀都,只不过谢止毫不在乎这些,他倒挺喜欢别人喊他小辰安王。
我尚未从对谢止的沉思中反应过来,便看到谢止突然起身作揖,小辰安王已经是冀都的人上人了,谁能让他起身行礼呢?
只见谢涣身着白衣缓缓走向谢止,低头谦逊道:“小皇叔对我行礼,是折煞我了。”
“五侄子说笑了,您是陛下最爱的儿子,比起我这个沿用亡兄封号的闲散王爷,自然是要高上不少。”
谢涣坐到旁边普通的雕花方桌,我才看清他的模样,淡眉,眼睛大而溫柔, 那是个玉一般的男子。一身白色丝袍,二十二三岁,容貌清俊,双目温润如莹玉,眉宇间似有淡淡的光华,不惊艳却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